那女鬼輕功好，可顔書記得那日玉腰大選上，南星如可是禦着輕功從高架飛到舞台上，輕功也不差。

“我.......”南星如嘴唇微顫，答不上來，臉上還有些驚疑之色。

可這樣吞吞吐吐的模樣，讓顔書懷疑之心越濃。

“你在哪？可有人作證？換句話說，你可曾出了溢香樓，還是，去了梁府的靈堂？”

“沒、沒有、”南星如往被子裡縮了縮，語氣結巴，像是在後怕什麼。

顔書這下倒是疑惑了，她這反應，過于強烈和明顯了吧？

“姑娘不說，奴婢來說。”門口響起小姑娘的聲音，小丫鬟的語氣有些義憤填膺。

“曲大人，您是輯定司的大人，斷案如神，你不知道我家姑娘今早撞見了什麼......”

昨夜，溢香樓外依舊有人看守，進出限制。

自從溢香樓的樓主被押入地牢回來之後，便再也沒出過房門，溢香樓丫鬟們也懈怠起來。

南星如每日清晨都要飲養顔粥，但廚房的丫鬟也懶得送來，都是卯時備好，讓南星如身邊的丫鬟去端。

偏偏今日朱瑾不在，南星如自個兒去了溢香樓的廚房。

她一去卻見廚房黑燈瞎火，隻有竈台那有些燭火，走到一半，卻被什麼絆了一跤，手撞在了刀口上。

等廚房的人聽到動靜，點着燭火進來，就見南星如一人倒在血泊裡，那血可不隻是南星如手腕上的傷口，更是那地上一灘血肉模糊的東西......

“那什麼東西？”顔書神色凝重起來。

“是、是......好像是腸子。”

“嘔...”一側的南星如趴到一側幹嘔，眼底是疲倦的猩紅。

像是想起那惡心的一幕和身上碰到的濕滑黏膩的反胃觸感。

“東西呢？”顔書拿起長劍，“帶我過去。”

朱瑾臉色猶豫，南星如啞聲道：“被我和丫鬟埋了。”

“埋了？”顔書問她，“既然當時發現了，為什麼不報官，輯定司的人就守在溢香樓門口。”

說到這，南星如臉色又僵硬起來。

朱瑾哭着跪地，“姑娘不說，奴婢說。那腸髒上放着的匕首，是我家姑娘的，而且......還是遂安侯送我家姑娘的。

她不說，是今早聽到了梁府鬧鬼的傳聞，而且，更怕這事會被嫁禍給遂安侯，所以姑娘才隐忍不報官。”

南星如對遂安侯的情誼，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除的。

顔書将信将疑，“埋哪了？”

“曲大人請随奴婢來。”

顔書深深看了眼南星如，提步跟上。

南星如給了廚房的丫鬟們封口的銀錢，但是這樣做，不正是證明自己心裡有鬼嗎？她到底為什麼要隐瞞下來？

那包東西被朱瑾埋在了摘星閣不遠的一株木槿樹下，顔書先讓門口值崗的護衛去梁府叫人，等朱瑾拿來鐵鍬，就擡手挖了起來。

這裡的土壤松軟，顔書沒挖幾下，就見一裹起來的麻布袋，帶子外面滲着黑紅的血迹。

“今日是誰在廚房撞見的？給我叫來。”顔書看着那麻袋，低聲吩咐。“等等。”

顔書叫住朱瑾，“凡事昨日酉時，到今晨卯時，這段時間内去過廚房的廚娘，小厮，丫鬟，也要一個不落的叫來，不得遺漏。”

朱瑾忙道：“是，曲大人稍等。”

顔書将麻布袋提上來，沒忙着解開。

等了片刻，果然先等到了望追和葉孟。

葉孟火急火燎的，“又、又出人命了？”

顔書搖搖頭：“不一定。”

說完，她将麻袋解開，一股腥臊味傳出，葉孟臉色微愣。

“這是，狗的。”

顔書點點頭，方才她才刨開，就聞到了一股别樣的氣味，不像人的，倒是更像是動物的。

但既然是動物的，為什麼會用南星如的匕首殺生剖肚？

望追偏了偏頭，“你見到那白衣女鬼肚子上墜着的腸髒，不會就是這狗的吧？”

“我就是不确定，才讓人将你們叫來。”顔書打量了片刻，又回憶起那頂着梁悅臉的白衣女鬼，

“那時候我噩夢方醒，隻瞧得見地上多了一灘血，有血腥味，現在你讓我分辨那是人血的味道，還是狗血的味道，我還真分不出。”

顔書才出去追這白衣女鬼，回來的時候地上血迹早已幹幹淨淨。

“如果真是這狗的腸子被用來裝神弄鬼，那裝神弄鬼之人，和這溢香樓脫不了幹系！”

望追道：“從梁府到溢香樓，再到遂安侯府。看起來隻有梁悅、遂安侯和南星如三人将這三地連起來。

但現在一人死了，一人在牢中，隻剩下這南星如了。不過......”

他說話吞吞吐吐的，顔書問，“不過什麼？”

“啧，不過你去到哪裡，這鬼追到哪裡？公子還讓你來溢香樓躲一躲，我瞧着你是躲不掉了，要不，”望追看着她認真說，

“要不，等會兒你先去廟裡拜一拜？”

顔書、葉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