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邊走邊回頭看,心裡不存僥幸,抿了抿嘴角,崩成一條直線。
有些喪喪的。
撿了一根樹枝,杵着往山洞走,雪大又深,沒過她的腳踝。
腳凍得沒知覺,紅彤彤的,又大又腫,像一根美味的胡蘿蔔。
娃娃吸溜鼻子,來時不注意,回去時才發現路程的遙遠,出了大野貓标記處。
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一絲害怕,轉頭望望四周,靜悄悄的,樹枝光秃秃的,枝幹還存着一些積雪,積雪時不時的落到地面。
不再停留,加快步伐朝着山洞走去,幸好她的方向感好,雪上留有腳印,不會迷失,要不然白茫茫的一片,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咯吱咯吱…”
天地間,唯有腳下發出聲響。
有些不對勁。
娃娃突然意識到,小木棍捏在手裡緊緊的,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襲上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
所走的每一步,視線如影随形。
像是在暗中窺視着,等待着時機,又像是在觀察衡量。
有了這種感覺,心髒開始一下下加速撲通撲通的跳。
娃娃猛地轉過身去。
三隻瘦骨嶙峋堪稱皮包骨頭的野狼樹林中間冒出,望着娃娃的眼神,發着饑餓的綠光。
呈三角包圍之勢,皮毛暗淡無光,那對幽幽的眼神恐怖異常。
很明顯,把娃娃作為它們的獵物。
娃娃咽了咽口水,睜大了眼睛,目光如炬,不敢移動分毫。
她小胳膊小腿,哪禁得住三匹狼的圍堵,可這個時間點大野貓也不知道在何處捕獵,能不能出現在這裡都是一回事。
隻能靠自己。
她必須打敗這三頭狼。
它們把她當做食物,反正自己也可以把它們當做自己的獵物,勉強算是另類的找到了獵物。
風靜雲止。
天空難得的出現了日光,撒在白茫茫的地面上一片金燦燦的。
絢爛又奪目。
說是遲那時快,三狼幾乎同時發動攻擊,從三個方向包圍過來。
娃娃一開始就發現,左面的狼前肢瘸,像是被什麼東西傷過,而其他兩隻都聽這一隻狼的号令。
是這隻狼先跑起來,另外兩隻才跟随動作,看來左面的狼是這三隻狼裡面領頭的。
擒賊先擒王。
這個道理亘古不變,娃娃心思流轉,幾個月的野外生存,早已變得處變不驚。
在野外,可以是捕獵者,也可以是獵物。
坐以待斃不是娃娃的性格,就算是要死也要在這三匹狼頭裡面咬下一塊肉。
有了死的覺悟,就有豁出去的架勢。
娃娃迅速扒下身上礙事的皮衣皮褲,生死面前這點冷算得了什麼?
後方的狼帶起的風聲在耳際炸響,後狼躍起,張大嘴巴,獠牙鋒利,娃娃腳步輕移側身躲過。
右手迅速扯上後狼的後腿,猛然砸向頭狼,兩隻狼面對面巨力碰撞,疼得嗷嗚一聲。
頭狼前肢本就有傷,娃娃看準了它的前肢砸去,傷上加傷,一時半會兒跪在地上起不來。
前狼殺機已至,迎面的烈風娃娃避無可避,順勢翻滾在雪地上。
前狼撲在娃娃身上,血盆大口就在娃娃臉上,娃娃伸出手捏住前狼的嘴巴死死給合上。
手上使力,前狼牙齒交錯,深深嵌入嘴巴的肉裡,前狼含糊不清哀嚎。
“嘶!”
娃娃疼的抽氣,後狼已經攻過來爪子撲上娃娃的手臂。
四道血痕,冒着血氣。
娃娃躬身擡腿一腳踹在前狼肚子上,前狼後半身高高飛起。
顧不得肩上疼痛,一拳砸在前狼的腦袋上,頭骨碎裂,娃娃甩開,前狼重重砸在地上,暈暈眩眩。
肩膀已被後狼嘴巴深深咬進,娃娃臉色平靜,可額間冒着冷汗,左手大力捏住後狼的脖子,咬牙使勁揉捏。
後狼吃痛,可卻舍不得到手的血食。
血氣激發了後狼的狠勁,不管不顧就是咬着。
娃娃手小無法一把握住後狼的脖子,捏不碎它的喉嚨,手握成拳頭一下一下砸着後狼的臉頰。
無濟于事,後狼看準了,無論如何都不松口。
撿起地上的小木棍,猛猛戳上後狼的眼睛。
眼珠爆開,濺了娃娃一臉的汁,黑黑的糊在臉上。
流入嘴裡,苦澀的緊
後狼再也忍不住,大力撕咬,扯下娃娃肩上的一團肉。
肉去,白骨現。
娃娃疼的幾近暈厥,卻不能暈厥,身體抽搐着發抖,眼眶發紅。
頭狼一口咬在娃娃的腰側,腰側柔軟肉多,牙齒輕而易舉的穿透娃娃的肉。
娃娃故伎重施,頭狼狡詐,立馬躲開。
它不像後狼,認準一個地就死命的不松口。
娃娃在地上翻滾着,躲避頭狼前狼的攻擊,躲得了一隻躲不過兩隻,身體傷痕累累。
兩狼像是找到了方法,它們避着娃娃的攻擊,一擊得逞即脫離,絕不戀戰。
娃娃捉襟見肘,身上很快就布滿了傷痕,一個一個的牙眼、爪痕,遍布全身上下。
濃濃的絕望,疼意襲上心頭,娃娃半跪在地上,豔紅的鮮血滴落在潔白的雪上,盛開出妖冶的花。
娃娃腮幫子緊緊咬住,雙拳難敵四手,就廢了一隻後狼,還沒有殺死它。
娃娃不甘心。
最起碼,最起碼必須殺死一頭狼,一命換一命,抱着這個信念,娃娃才沒有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