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望把衣服隔空甩到Omega身上，“自己換。”

Omega抱着膝蓋等了一會兒，沒聽見蒙望聲音，才确認蒙望是真的不打算幫忙。于是難過地咬了咬嘴唇，眼底又冒出水光。

“……”

蒙望掉頭就走。

他能自己換衣服，吐成那樣了都能給自己洗澡，洗完澡還能找到浴室櫃子裡的睡衣換上，換個濕衣服有什麼難的？

但蒙望還是停在卧室門口聽裡面動靜。

在聽到裡面接近五分鐘都沒有換衣服的聲音，蒙望到底忍不住回卧室。

“換衣服——”蒙望兇巴巴的話卡在一半。

Omega把幹衣服裹在濕衣服外面，他顯然是很冷，顫顫巍巍的抖。

蒙望沒招，走過去說：“穿濕衣服容易生病，把幹衣服換上。”

Omega反應了兩秒，然後很乖地朝蒙望搖頭。

“……換衣服。”

Omega搖頭。

“……你會。”

Omega無辜地搖頭。

“……你真會。”

Omega繼續搖頭。

“……你想讓我幫你？”

Omega用力點頭。

“…………”

蒙望覺得他給Omega拿幹淨衣服就算仁至義盡，絕無可能再幫Omega換衣服。

站在旁邊一動不動，冷冰冰地表示了他的态度。

Omega仰臉等了好久好久，一度還展開雙臂求抱，可是眼前的Alpha都沒有理他。

一股壓抑許久委屈漫上心頭，頭發沒吹幹，衣服也還是濕的就把他扔上床，然後把他一個人留卧室自己出去跟别人通話。好不容易回來，卻又是這樣生硬的态度。

Omega小聲嗚咽幾聲，癟着嘴自己給自己換衣服，可能是越想越傷心，嗚咽啜泣聲竟不間斷地練成了串。

蒙望心說他真是搬了個活祖宗回來，咬牙勸自己不就換個衣服嗎，也不是沒幫厲行換過衣服。

側目瞥過去，卻見Omega衣服脫到一半被卡住了。

Omega小腹平坦，有薄薄的肌肉線條，這讓蒙望很意外——Omega體質天生不容易出肌肉，這個小東西整天坐輪椅，沒活動量，居然有肌肉？

蒙望挑了挑眉，伸手幫Omega把腦袋掏出來。

他沒想做什麼，純粹看小東西卡在那怪可憐的幫一把。孰料小東西這會兒好像突然知道害羞了似的，蒙望還沒碰到他，他就猛地往後一縮。

赤裸的後背磕上床邊櫃子，磕碰邊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蒙望懸在空中的手一停，又有點無語。主動要抱的是他，害怕往後縮的還是他。

蒙望索性不管了。

隻是離開卧室沒幾分鐘，又聽卧室傳來淩亂的悶聲。

蒙望大腦模糊地閃過“他不會是在喊我過去吧”的念頭，靜等一陣敲擊聲還在，蒙望覺得應該是裡面的小東西找他幫忙。

人是他一時興起扛回來的，蒙望隻得望重回卧室。

看見Omega換上了幹淨的睡衣，扒着床闆想上去但上不去。蒙望過去把Omega拎上床。

這次Omega沒有抱着他不放，馬上扯着被子滾到床的另一側，占據了雙人床小小一角。

蒙望順手壓了下被弄亂的床單，入手冰冷潮濕。

……難怪，空着的這邊是濕的。

該不會是故意要他看見，讓他幫忙換床單吧。

想到這兒蒙望一哂，心想厲行帶給他的下意識反應真夠根深蒂固。

厲行善識人心，他吃準蒙望不敢反抗于是不想幹的一切全都安排蒙望做。到後面就是厲行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蒙望馬上知道他得去幹什麼。

在家裡沒有機械臂和機器人的那些年裡，蒙望包攬了家裡一切雜物，除了最開始蒙望什麼都不懂的那幾個月。

當時蒙望很害怕被厲行扔出去，厲行教什麼他都認真學，不思考學這些背後的意義。後來學會了，這些就自動變成了蒙望的工作。

當時沒覺得不對勁，後來習慣了更沒覺得不對勁。

被埃克斯領走，在萊德首星生活了一陣後他漸漸發覺不對勁，暗暗罵了厲行幾句。而後又開始替厲行找理由：他們倆就那生活條件，家裡的灰塵總得有人掃，一日三餐總得有人做，空了的水箱總得有人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