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來帶夫人回去。”
“我不回去!張喆文,你我夫妻十餘載,我随你遠赴通陵,無怨無悔,你竟然如此待我,你好狠的心啊!”張夫人沖上去撲打着他的胸膛,聲聲帶淚,連院子都被人奪去,她有何面目在下人面前立足,有何面目再出去立于其他夫人之間。
讓她怎麼活下去啊!
張喆文厭煩的揮開她,張夫人跌倒在地,暗幾上公文嘩啦啦被帶倒一片,狼狽的躺在地上,隻覺頭痛欲裂,手不受控制的狠狠揪着頭發,喊着。
“頭痛,好痛啊。”
張喆文立在一旁,等了會見她身汗出了一層冷汗,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擰了擰眉,三兩步打開門。
“來人把夫人帶回去,”頓了頓:“着人請大夫。”
婆子從大開的門看見倒在地上的夫人,大驚失色的跑過去,不等仆人上手,便匆匆背着她朝着院子外走去。
林伯渠招呼人過來讓他去請莫大夫,自己則站在一旁,張喆文眼眸微動,走回了書房。
林伯渠跟上去道,“方才來人通禀,姜回出了縣令府便去了茶樓聽戲,後來卻叫了一個人上去,卻隻讓他在門外候着。我着人問了領路的小二,得知似乎是那人曾在樓下鬧事,小的估摸着許是打擾了她聽戲不快,才使性子懲罰那人。”
“知道了。讓人仔細盯着,一舉一動都過來回禀。”張喆文擡眼,含着殺意。
“若有差錯,提頭來見。”
“是。”林伯渠一凜,趕忙應了。
“還有一事,方才姜回身邊的人來說,她乏了便不來縣令府了。”
“随便她。”張喆文不以為意,又想說什麼,忽而快步走到林伯渠面前追問:“來人是男是女。”
林伯渠暗道不好,這其中難道有什麼關竅,硬着頭皮道:“男。”
果然。張喆文怒道:“你怎麼辦差的,來人怎麼不讓他見過我?”
張喆文質問,來回踱步,若是留下,他說不定還能打聽出什麼有用的消息,這幫蠢貨,竟然讓人就這麼走了。
“誰來禀報的,給我打他二十大闆。”
林伯渠顫抖着應了,聽着張喆文沒别的吩咐,便拱手退下。
半晌,還未走遠的林伯渠聽見裡面傳出噼裡啪啦的瓷器碎裂聲,不敢回頭,出了院子才松口去。
“去,把鄭五帶下去打二十大闆。”
“這,”身旁小厮遲疑,無緣無故的,也沒有聽鄭五做了什麼錯事啊。
林伯渠看穿他的心思,知道他和鄭武要好,眯着眼語重心長:“大人說他錯,沒錯也得受着。”
“懂了嗎?”
“是。”小厮隻得點頭,去辦了。
洗淨的夜空浮出幾點星子,月光如霧灑在地上。
綏喜把竹風鈴系挂在窗前,折身替姜回鋪好,做完這一切,才回頭看向桌前坐着的女子。
“公主,可以就寝了。”
姜回點點頭,邊走邊道:“讓陳丁自己去李氏醫館,三日内不必回來。”
“是。”綏喜罕見的有些沉默,臨到離開,又問:“公主,奴婢還沒來得及問您,李大夫給您看的怎麼樣?”
這幾日縱火、告狀接連不斷發生的事情太多,綏喜顧忌這太多,沒有合适的時機開口去問,直到今日,姜回言語之間暗示的湯藥,她才驟然明悟。
那些人,分明是披着狼皮的虎豹。
以為已經足夠狠毒,卻沒想到,她窺見的隻是冰山一角。
看的怎麼樣?
姜回眸光微頓,淡淡道:“李大夫醫術高超,自然無事。”
綏喜松口氣,眉間染上歡喜,公主是無事,那便是無事。
真好!
公主一定會百歲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