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是裴瑞謙授意的,柳姳音就坐在他身邊,宴會沒有正式開始,很多文人名流前來與裴瑞謙寒暄,其中不乏寒門出身的。
裴瑞謙孤傲自大,在這種場合也對人愛搭不理。
柳姳音默默觀察着他們,據她這幾日與裴瑞謙的接觸,此人眼高于頂,對那些寒門子弟極少理會,也從不主動結交,在他看來,有出身和權勢的人才值得自己結識。
隻是,徐誠在徐家沒什麼實權,他們是什麼時候交往密切的?
“他怎麼也來了?”裴瑞謙忽然臉色一變。
柳姳音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見裴璟辭正在侍者的引領下一步一步走近,他身姿挺拔,氣質卓然,無論在哪兒都極為惹眼。
她笑容頓時一僵,又恐身旁人察覺,趕忙調整表情,卻見裴璟辭越走越近,停在了她和裴瑞謙中間。
“皇兄幾乎不參與這種詩宴,”裴瑞謙率先開口,故意問,“怎麼今日有閑心來此地?我看這裡也沒有薛表妹和楚小姐啊。”
裴璟辭嗓音清冷,簡單解釋:“徐大公子有點事情相談,正好過來,他便邀請我來了。”
徐家大公子徐識,徐誠的長兄,徐家未來的掌權人,比起徐誠來算是精明強幹。
聽聞兩人相識,裴瑞謙不自覺地眉峰一擰,讪笑着。
裴璟辭也沒說什麼,轉身落在對面的座位上。
明明他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柳姳音卻感到極為不适,好像被人緊緊盯着,所有的動作都逃不過對方的審視。
“呵,看到我皇弟比我長得好看就挪不開眼睛了?”身旁的裴瑞謙好似看着自己的獵物一樣,強行将柳姳音的臉扭過來,迫使她看着自己。
“殿下說的什麼話,”柳姳音察覺出他有些不滿,身子探過去,給他填了一杯茶,哄着他道,“都說璟王貌比潘安,如今見了也不過如此,空有一副好皮囊,論才識,論性情,當然是殿下您更勝一籌。”
柳姳音聲音清甜,像是有法術一般,讓裴瑞謙心中的不快掃去:“你當真這麼認為?”
“自然,殿下的英明神武無人能及。”
說話間,柳姳音發間的一根簪子似乎要往下垂落,裴瑞謙很自然地擡手幫她扶起,輕輕地插進她發絲中。
“多謝殿下。”她輕笑着,眸光清亮,看得裴瑞謙心頭一動,眼神逐漸迷離,手将要伸出去攀住她潔白的手腕,突然間,一壺酒搶先摔在柳姳音的皓腕處。
侍女本是送上葡萄釀,卻不知為何腳下一滑,托盤裡的葡萄釀順勢砸在柳姳音手臂上。紫紅色的酒液在她手腕上蔓延,染紅了原本水藍色的衣袖,格外顯眼。
“混賬東西,怎麼做事的!”裴瑞謙氣憤地甩了那侍女一巴掌。
侍女趕忙跪下來求饒:“瑞王殿下饒命,奴婢罪該萬死,還請姑娘随奴婢到後院,換身幹淨衣衫……”
裴瑞謙還想罵什麼,被柳姳音攔住了:“算了殿下,她不是有意的,眼下還是趕緊換衣服,不要誤了正事才好。”
他沒再責罵,柳姳音跟着侍女到後院的一家衣帽房中。
“這裡的衣服都是新的,什麼尺寸的都有,姑娘随意挑選,奴婢在外面候着,有什麼事情還請吩咐奴婢。”
侍女退去,柳姳音才在這各式衣衫裡挑了見合适的,她把外衫褪下,看着被染得不成樣子的衣服,有些歎息:“真可惜,還沒穿幾次呢就不能要了。”
“再給你買就是了。”
隻有她一人的房間裡,突兀地響起一聲低沉的男聲。
緊接着,一個堅實的胸膛貼上柳姳音的背後,她努力地想甩開對方,一隻手臂卻圈住了她的腰。
“殿下怎麼在這兒,”柳姳音挑眉問,“是早知我會來,提前在這裡等着?剛剛的意外,是殿下刻意為之?”
裴璟辭鼻尖埋進她的頸窩裡,一股馨香撲鼻而來:“阿音果然聰明。”
他另一手捏住柳姳音的手腕,剛剛被灑上的酒漬沒有完全擦幹淨,如雪一般的細腕上殘留着淡淡的粉色。
他視線凝住,想到剛剛那畜牲令人作嘔的眼神,一時難忍,竟低頭狠狠地吮着她的手腕,絲絲酒甜沁如舌尖。
柳姳音掙紮:“殿下……”
“這裡沒人。”
他扯着她跌到一旁的榻上,握緊細腰,肆無忌憚地在這無人處撩撥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