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毛錢的東西，你賣兩塊，難怪這裡沒人。”那人嘟囔說了起來，“小賣鋪的生意都比你強。”

顧嚣看向他，嘴角微微勾起，“染回頭發還逃課，不怕你家長抓你？”

……

那個黃毛小孩兒染回了黑色，但說話語氣還是那個樣。

被顧嚣看穿，沒了勢氣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走，走了。”

不過，小孩兒說的沒錯。

顧嚣開網吧，至此安穩無人找事算是運氣的，沒準兒哪天被人一搞，學校待不待下去就另說。

也許，擺脫網吧是件好事兒。

等那小孩兒離開。

顧嚣忽然想到什麼，拿出手機給餘笙發了條消息。

【顧嚣：什麼時候回來拿走。】

【餘笙：？】

【顧嚣：借我三十塊錢的事兒就這麼忘了？】

坐在書桌前的餘笙忽然停筆，擡起眼皮怔了神。

抱起旁邊的手機，眼神中有些焦急地打出字句，【那個，我明天就拿。】

顧嚣看着對面發來的消息，笑了下。

餘笙拉開桌洞，看着僅剩不多的那幾片，預測這幾天沒想到推遲了。

隻是，在那天餘笙怎麼腦子一熱就借了錢，還……還和他一起去超市買了物品。

可能是下意識反應中的依靠性。

在不知的某刻，在不知的瞬間，總有那麼莫名其妙的時候交織成從未有過的局面。

而卻給了彼此最恰逢相互的瞬間。

餘笙抱着手機不知想着什麼，微緊的眉頭仰看窗外。

羞澀中有種不可言喻的感覺。

微微涼風探了進來。

随之而來的傳來敲門聲，“咚。”

餘笙開了門，“進來吧。”

是個男人。

手裡掂着東西，頭發糟亂邋遢一副松散的樣子，肩膀連直起來的模樣都沒有。

餘笙轉身瞥見男人頭發沾染的水珠，捧散在發絲末尾，回眸那刻說了句，“外面下雨了，你去洗一下吧。”

語氣淡淡的，是不願理會下的最後情意才說出口的話。

男人放下手裡東西，朝客廳走進，“你媽不會回來了。”

餘笙停在房間門前，攥在手心的門柄緊的可怕，冷眼瞥過去，“你把我媽賣了抵債，自然不會回來。”

說的每個字仿佛都在咬牙切齒地警告他。

我不會放過你！

第一次見餘笙如此狀态。

憤怒而無力感折磨着她。

“啪！”背門一聲巨響。

男人看着關緊的門，低了眸子。

那垂落不堪的神情像是知錯後悔了般令人同情。

沒多停留，便去了浴室。

半個小時後。

“小笙啊，爸爸做了吃的——”

“我不餓。”從房間發出果斷的聲音。

餘爸爸沒再說什麼，端碗坐在客廳獨自吃着飯。

直到十一點半，客廳燈關了。

餘笙才放下筆，出神地想其他事情，沒幾秒躺在床上看着小白熊很久才阖了眼。

-

班長拿着考試名單，剛貼上去就湧來一批人，最裡面的一位男生收緊折磨，往後蹭着，“哎！别擠！我鞋誰踩的！一個一個來！别擠！”

趁着功夫，趕忙瞅向名單查找自己位置。

陸安吩咐道：“蘇克，看看去。”

……

蘇克手臂放桌上，臉朝另一側趴了下去，“不去，要去你去。”

“那你小女友就别想從我這裡……”

蘇克随手插進頭發亂抓一頭，擡頭擰眉看向陸安，百八個髒字從眼神中溢出。

操！

陸安腿一伸，擋住蘇克，吊兒郎當地說：“還有嚣哥的。”

蘇克白了陸安一眼，沒說什麼，拿起筆和紙轉頭就走。

蘇克走到一群人身後，方才被陸安激起的憤意，沒把住嘴的說了出來，“操！這麼多人，能不能下節課再看啊。”

不知哪個家夥怼了句，“那你能不能下節課再看啊。”

“餘笙，你還在八班。”林熙抽出身來，跑來說：我在九班，雖然沒在一個班，但也挺近的。”

餘笙還在寫題，擡頭嘴角彎起暖暖笑意，“嗯。”

老半晌都沒擠進去，陸安看熱鬧地摳着耳朵，“蘇克到底行不行啊。”

說着顧嚣卻站了起來。

走向人群。

心想，關鍵時候還得看嚣哥。

美滋滋地趴下去，用書擋住窗外的光線。

“讓讓。”顧嚣低沉的聲音從人群身後傳了進來。

餘笙恰好拿着水杯正要去接水，站在講台上聽見前面聲音。

頓住。

顧嚣瞥了過來，看到此時愣在原地的餘笙。

沒幾秒，顧嚣往後退了一步。

雙手插兜，垂斂的眼皮給到餘笙，聲音還是那般冷冷道：“走不走。”

餘笙看着顧嚣片刻時被這寒粟的聲音反應過來。

沒說話，指腹摳着杯身。

隐藏内心的慌張從顧嚣身前走過。

一向毫無秩序的同學似聽見長官命令似的沒了聲音。

此時，都轉頭看向顧嚣，并沒有注意餘笙。

可能是顧嚣氣勢給的太足了，讓所有人隻看到站在高處的人。

擠進前面的蘇克扒着名單，頭不及轉艱難地喊出，“哎！嚣哥，你在八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