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響都快讓這倆人哄成嬰兒了,非常有面兒地和同伴走了,朝着後面站軍姿的應悄和伏知時一指:“屁!還風雲人物,都得叫我響哥。”
這幫人剛走,卓越就出來了,邊走邊罵:“我就搞不懂了誰想的馊主意,三校聯辦什麼狗屁運動會,還沒辦上呢就差點被二中辦了,晚上和平路幹死他們,一幫傻逼。”
他朝前跑:“王翔,走!跟我去搖人!”
一幫人迅速跑走,幾個女生也跑了,她們不樂意當電燈泡。
都快走到班級門口了,伏知時突然來了一句:“應悄小朋友,我們很像啊。”
“從來不占嘴上便宜啊?那确實。”
伏知時很喜歡這種默契,他動手拍拍她的後腦勺:“你怎麼不問我高跟鞋,不好奇?”
“不好奇。我知道穿高跟鞋的變态是你。”
……?
什麼意思?
晚自習最後一節課班裡缺了不少人,都去和平路切磋了,還有隔壁幾個班也是,缺席一大半。
李秀峨氣得班也不看了,拽上幾個班主任去和平路逮人。
班裡沒有老師,伏知時又把下巴擱在她肩上:“我不變态。你誤會我了。”
“知道。那不是逗你的嗎。有些人狠起來自己都罵。”
“不占嘴上便宜呗。”伏知時輕輕搖晃腦袋,感受着她的頭發擦過自己的眼睛、嘴唇,“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穿高跟鞋揍他的?”
筆芯沒水了,她翻出筆袋裡的替換裝換上:“全校停電那晚吧。之前我找你買手機,咱倆在和平路交易,你穿的潮鞋太潮了,後來我哥說讓我和戴口罩的潮鞋哥說一聲,别被馬響逮了,馬響真氣得不輕。”
筆尖在草稿紙上劃了兩道才繼續寫:“潮鞋、口罩……而且我打比賽和馬響起沖突那天你也在場,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誰讓他推你了。”伏知時張嘴咬她的頭發往後拽,“七天不重樣幹他一周算我善良。”
“幸好你沒拿搋子,不然馬響立馬精準定位到我頭上。我在他們二中有個外号你知道叫什麼嗎?”
伏知時松開嘴,卧蠶受到笑意影響鼓得非常明顯:“搋子姐。”
“你就說難聽不難聽吧,搋子姐。”
伏知時又在笑:“難聽,比和平姐難聽多了。”
說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但馬響那陣子不止被我揍了,還被二中的豐哥揍了,他推完你,挨了三夥揍,邵哥那幫人、豐哥那幫人……還有我。”
“豐哥我撺掇的。”
“啊?你怎麼撺掇的?”
“就假裝無意向豐哥透露馬響嘲他大樹下面挂辣椒,豐哥比較在意一些男人的尊嚴,當晚就把馬響幹不響了。”
伏知時:“……”
伏知時緩了半天,斟酌着問:“你怎麼知道豐哥大樹下面挂辣椒?”
“之前在遊泳館不小心看到他穿泳褲的樣子,猜的。”
伏知時聽笑了,手心貼着應悄的臉轉向自己,表情好奇地湊近:“你好像什麼都懂。”
“廢話。”說完有些不自在,又在後面補了一句,“一知半解,也不全懂。”
伏知時沒再糾結大樹挂辣椒,額頭抵着應悄的肩笑了會兒,覺得借豐哥的尊嚴摩擦很像應悄的手筆。
“别笑了,寫作業。”說着,應悄發現冉詩雨在喝旺仔牛奶,心念一動,扭頭問伏知時,“你罐子攢多少了?有進度嗎?”
“沒。想不起來。”
應悄随口說:“你這樣不行啊,早點攢完了卻一件大事。淘寶不是有賣的嗎,下單兩天就到了,很快就能攢齊。”
“不一樣。”伏知時在椅子上坐好,勾出藏在新華字典裡的手機,“那樣還不如不攢。”
他從大号切換到小号,點進空間找到第一條拿給她看:“你看了就知道了。”
伏知時有時候喜歡較真,覺得禮物必須被賦予一些意義,如果沒有意義,那就不算禮物。
應悄接過他的手機往上翻,都是一些僅自己可見的說說。
記錄了他攢旺仔罐子的碎片。
-夏校的時候認識了愛克斯,他說他知道China,還知道五十六個民族,我讓他猜我是哪個民族,他拿出一罐漢族旺仔,還說漢族人你好。說實話這種打招呼的方式蠻奇怪,我隻能說加利福尼亞人你也好。說完我倆一起躺床上笑了半天,笑得肚子都痛了。
配圖是一張漢族旺仔的照片。
說說的間隔期長短不一,有時候三個月才發一條,有時候一個月能發三五條。
-和王總、老伏去苗寨玩兒了,說是玩兒其實是老伏在這邊錄節目,王總想過來考察,正好我在假期就把我帶着了,買了銀腰飾,我以為全脫了戴呢,但感覺壓根遮不住小王烊,還冰得小王烊很難受……但苗寨也有旺仔!全款拿下苗族旺仔!
再繼續翻,他連着發了三條自己戴腰鍊的照片。
上半身沒穿,下半身穿着蠟染的裙袍,靛藍色的裙袍繪滿了飛鳥和魚的圖案,細韌的腰上戴着腰鍊,銀子打成大小不一的橢圓圓片穿在一起,腰兩側挂滿了銀珠鈴铛。
光看照片應悄差點挪不動眼,但他寫的說說又讓應悄清醒了。
-很重的腰鍊,拍照好看,拍完坐在床上欣賞自己半小時(#^.^#)
-有時候不能讓别人欣賞我完美的身材也是一種痛苦——王烊斯基。
-王烊,不許你再完美下去了,再完美下去連天神都要羞愧。
伏知時在喝水,喝了一半隐約覺得應悄的反應不對勁,他下意識往邊上看,也看到那張照片了,心髒一緊,本能地伸手捂住屏幕。
應悄擡頭和他對視,兩人對視了半天誰也沒先開口。
應悄:“……”
伏知時:“……”
最終是伏知時憋不住了,抽回手的同時捂着臉說:“啊,我才想起來我以前很中二。”
“詳細說說,王烊斯基。”
伏知時快沒臉了,往她手裡一指:“那些說說還不夠詳細啊。”
“你自己說和看這些不一樣,王烊斯基。”
伏知時才喝完水,覺得嗓子眼又被噎住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個字的國粹:“操。”
“為什麼稱呼自己斯基?”
伏知時又憋了半天:“叫斯基的挺多名人,柴可夫斯基,奧特洛夫斯基,車爾尼雪夫斯基……我覺得叫斯基很厲害。”
“那确實,王烊斯基。你也是很厲害的小朋友。”
伏知時:“……誇歸誇,能不能不帶那兩個字?”
“不能。”應悄毫不掩飾自己的笑,“為了佐證你的厲害。王烊斯基小朋友。”
伏知時已經麻木了,熱着臉往她肩膀上一趴,手指戳戳她的臉頰,哼哼唧唧地說:“笑吧笑吧。你就喜歡笑我,還喜歡逗我。”
他隔着衛衣咬了一口她的肩膀:“讨厭應悄0.1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