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樹上。誰?誰在……”姚舜禹說到一半感覺渾身發麻,“我操,誰拿我手機寫的?剛才那兩個鬼?她們想幹什麼?纏上我了?想和我冥婚?怎麼辦,我怎麼辦?我守身如玉十八年不能真便宜兩個女鬼……”
應悄克制着想動手的欲望,動手在班群發消息。
-去原位置看看樹上有沒有。
那群人無頭蒼蠅一樣在原位置找了好幾圈。
虞小滿背靠着樹,借着樹葉的遮掩往下看,與此同時,卓越看完群消息正好擡頭往上看,他怒叫一聲:“操!人在這兒!”
“我說之前過來找幾圈怎麼不見人影,明明定位就在附近,死活找不到……”
虞小滿:“我就想問一個問題,我是不是最後一個被你們找到的?”
九班集體沉默。
好勝心,該死的好勝心。
“所以你們都見着那兩個女鬼了?鬼到底長什麼樣?”
返程的路上,大家七嘴八舌在聊昨晚的事,班上隻有少部分同學在玩捉迷藏的時候遇上過那兩個女人。
應悄靠在座椅上:“哪來的鬼,沒鬼。”
昨晚,在伏知時和姚舜禹十指相扣時,她突然發現不遠處扔了三片葉子,周圍什麼也沒有,那三片葉子尤為顯眼,
樹葉起卦,一種簡單的起卦方式。
晚上,整個高二年級組織了一場晚會。
現場氛圍熱鬧。
隻是感覺九班好像有秘密似的,有一種把她孤立出去的默契感,而且孤立的行為還是由她男朋友帶頭發起。
“都結束了,你不回?”
伏知時“嗯”了一聲,擡手将人扯過來拽到身前,低聲說:“親一下。”
說完又說:“我晚上回家睡。”
應悄覺得伏知時最近有點奇怪,連着兩個晚上回去睡,關鍵回去睡也沒見睡得很好。
黑眼圈比熊貓還要吓人。
“行。明天别遲到。”應悄不想問太多,直接放行。
已經晚上十一點,伏知時趕上停運前的最後一班地鐵,地圖圈出來的三個點已經掃蕩幹淨,還剩兩片蘆葦蕩沒掃蕩。
夜晚的蘆葦蕩很安靜,時不時響起幾聲蟲鳴。
潮濕的水邊繞着無數隻螢火蟲。
一閃一閃。
應悄半夜醒來一次,刷新微信運動發現伏知時的步數已經一萬六了。
所以這人回家睡什麼去了?
淩晨五點,伏知時終于到家,他小心翼翼從斜挎包裡取出兩個玻璃罐,玻璃罐裡鋪滿了葉子,燈沒開,罐子裡藏了無數隻閃着黃綠色光芒的螢火蟲。
伏知時拿着罐子進卧室,随手和昨晚抓的那罐擺在一起,然後找衣服進浴室洗澡。
洗完出來站在門口看清整個卧室的布置後也有些發愣。
牆壁嵌進去方便擺毛絨玩具的位置擺了幾個香薰,床頭櫃上有一瓶夫妻性生活潤滑油,床單被罩也是新換的。
窗簾換了遮光性更強的一款,即使外邊已經天亮了,室内還是一團漆黑。
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伏知時往前走了幾步,彎腰打開特意挑選的床頭燈,暧昧的光亮流出來。
流光溢彩。
每個細節都透露着暧昧。
晚上看晚會的時候虞小滿在那個小群展示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一件手繪T恤,還有九班所有人的簽字——
生日快樂。
那些簽字繞成一片銀河星系,獅子座被包圍在中間。
姚舜禹也在群裡,直接貼臉開大發語音說:“你有這麼用心?你打算送什麼?警告你别送一些沒用的破爛東西。”
-木雕。
但實際上隻有他自己知道,生日禮物除了木雕羊,還有小羊。
剛洗過澡,身上又開始熱起來。
伏知時坐在床邊有些不敢看那瓶潤滑油,标簽太直白,過于直白。
房間是他瞞着應悄一點點布置起來的,最開始布置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布置完成後隻想藏起來。
潮濕的頭發壓在床上,躺着的姿勢正好能看到那片星空。
藏在天花闆上的星空。
伏知時盯着那片星空看了一會兒,扭過臉不想再看,結果又看到正在那三罐螢火蟲在黑夜裡發光。
骨節分明的手擋在眼前,另一隻手扯過被子把整個人蒙起來。
不知道那個叫應悄的小朋友看到這個房間會有什麼反應。
會喜歡嗎?還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