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芷愣愣地從碗上擡頭。

“甩了一晚上臉色，沒事可說？沒有什麼要的？”

雖然餘芷從來沒有親口向他要過什麼，但餘芷現在都敢跟他甩臉色了，聞博延不得不與時俱進。

但餘芷提高聲調說：“我沒有。”

“沒有？行吧，哪是我看錯了。”聞博延松了手上的勺子，伸手從桌子上拿了柔軟的紙巾擦擦嘴，扔下。

餘芷一副沒什麼可說的樣子，聞博延收回視線，他也沒有那個好心還要反過來讨她開心，雙手奉上什麼。

她的手段還沒有高到這種地步。

聞博延起身去了書房，隻留下一件西裝外套。餘芷任勞任怨慣了，埋頭幹活，低頭消化一切。她将外套拿進卧室好好挂了，又出來收拾廚房，中途還是進書房去送水果。

果盤擦得晶亮，盤子裡水果飽滿水潤，連橘子瓣外邊的那層乳白薄衣餘芷也用手剝掉了。橘子維生素豐富，但聞博延不願意吃。在家的時候見過後母這樣給弟弟剝橘子，餘芷便照樣子剝了，聞博延吃了，她便都這麼剝。

餘芷擡手敲門。

“進。”

門扇打開，聞博延單手撐着額頭，一手握着一份文件，眉略皺。

餘芷端着東西走近，她從來不打擾聞博延辦公。不論他因為公事愁眉苦臉還是歡喜愉快，每次都輕手輕腳進來，放下水果就走。

像給用功學習的孩子送零食，決不敢打斷那份一門心思的專注力。

盤子脫手，餘芷轉身。

背後響起一道資料落桌的聲音。

“等等。”

餘芷轉過的單薄身子還貼在辦公桌邊。馬尾又那樣順在一側頸窩裡，空着的那邊露着那顆被碎發隐得朦胧的小痣。

她轉過臉，眼神審慎。

聞博延已經丢開了手上的資料，背脊靠在椅背上看着她。

比起桌子上沒完沒了的公事，餘芷畢竟是個漂亮女人。除了一桌菜的讨好，一盤子水果的讨好，或許這才是她最有力的手段？

聞博延有點不耐煩的神色，目光落在餘芷身上，但此時此刻餘芷這麼一個人在這間書房裡其實就是炎炎夏日裡的空調室，冰天雪地裡有人生起的一堆的柴火，隻看着就能讓人心情變暖，變種樣子。

比起文件，餘芷素雅的圍裙下是一副漂亮的細腰身。

細腰以下的飽滿，聞博延再清楚不過。

“你過來。”他道。

“……”餘芷拿着手上的托盤，不動，不知道聞博延什麼意思，但眼睛裡不大願意，但最後還是依言走近過去。

“坐過來。”聞博延在腿上拍了一下。

餘芷的臉一下就紅了，“我身上髒，廚房還沒收拾。”

餘芷轉身就要走，馬尾一甩，換了一邊脖子窩了起來。

聞博延傾身一把就促住餘芷的手腕。

兩個人力量懸殊，聞博延一用力，餘芷就往前蹿，被他的腿絆了一下，人一軟就滿滿坐進了他懷裡。

餘芷掙紮着不願意，說着推口話要起來，聞博延自顧地禁锢着人，握了她的手擡起來，“行啦，不欺負你，我頭痛，你幫我摁摁。”

聞博延寬大的懷抱半罩着她，說話時骨骼清晰的喉結在眼底滑動。他手臂壓着她，已經閉上了眼睛，坐等着她的照料，呼吸蹿進她的呼吸裡。

餘芷呼吸着這股強有力的熱氣，胳膊下壓着的胸膛下是咚咚的心髒跳動的動靜。

後者已經準備好，餘芷隻得好好在他身上坐穩了。

聞博延今天眼睛裡也有紅血絲，也一臉疲憊。

他最近的确工作繁重，就是在家裡也不停地接打工作電話。

“聞博延，”

“嗯。”

“一會兒你多吃點藍莓吧，藍莓明目的，可以保護視力，還可以防止腦神經老化。”餘芷手指動起來，邊摁邊說話，“其它水果也多吃點兒，可以增強免疫力。”

聞博延淡淡地嗯一聲作為回答，餘芷看了會兒他疲憊阖着眼的臉，也就不說什麼話了。

倆人就靜靜地窩在一起，隻有餘芷的手指在轉動，輕柔地用自己的體溫蹭熱後者太陽穴。

兩年多的相處，即便兩個人的相處裡矛盾重重，但也有相對和諧的時候。

也有抛開各人背後背負的倒黴事簡簡單單相處片刻的時候。

聞博延舒服地磕着雙眼，餘芷雙手力道均勻地揉摁。

兩道氣息相混淆，異樣的體溫在相貼的皮膚上交融。

餘芷人瘦，但臀/瓣是飽滿的，坐在人腿上不硌人倒柔軟緊實，撩人心弦。身上的體溫跟她的人一樣，溫和柔軟，綿密。

餘芷老實坐在聞博延腿上，整個人烘在他懷裡。餘芷什麼多餘的動作也沒有做過，但聞博延的辦公是繼續不下去了。

不論出于什麼目的的讨好，餘芷一串關心的話聽在聞博延耳朵裡也總還是叫他受用。

就是葉雁禾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關心，餘芷也會有聽了分不清的時候。聞博延向來自以為不需要什麼關心，但他也不過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餘芷揉了好一會兒，聞博延的眉頭也早打開了。她覺得應該差不多了，準備起身出去把廚房裡的活幹完，話還沒開口，手指還沒停住，聞博延突然就從椅子上起身，一雙手臂将她打橫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