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都是飯桶，下屬如此難帶，難怪他會心灰意冷辭離開摘星閣，換作是她，估計會把這幫廢物全都殺了。

當然今日殺的也不算少。

鮮血早已将她身上穿着的常服染透，好在賀玄青素來隻會穿玄色的衣袍，乍看上去并不顯眼。

玄青拽着那罪魁禍首之人的頭發，真心實意發問：“圖什麼？”

算計謝止，你可是會丢掉性命，可謝止不過會毀了一張臉啊。

折騰人的法子有得是，風波宮平日裡掌的就是刑罰，能對謝止施行的懲罰手段賀宮主腦子一轉，便能想到九十九條不重樣的方法。

青藍在火堆裡啊啊啊亂叫着，已然說不出一句話，當然沒辦法回答。

掌下的掙紮逐漸減弱，賀玄青卻并沒有停手的意思，她甚至側着耳朵，想要硬生生聽出個答案。

原本還想因為性格之中的相似性留他一命，但這人因為一點灼痛就失了分寸，啊啊亂叫，連個答案都給不出來。

真是乏味。

賀玄青覺得無趣極了。

“賀宮主。”冷淡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似乎還夾雜了一聲歎息。

玄青聞聲回頭。

謝止坐在地上，鬓發微散，側着頭，擡眸看她。

似清風朗月，如陽春白雪。

他此時正皺眉望向自己，眸中帶了顯而易見的不贊同。于是玄青也跟着皺緊了眉頭。

明明自己手裡也幹淨不到哪裡去，現在裝出副道貌岸然，惡心至極的嘴臉給誰看。

賀玄青看不慣，但那麼多年的死對頭不是白當的，她很清楚膈應謝止的方法。

暴力是行不通的，因為謝止從來吃軟不吃硬。

随手将人像扔垃圾一樣扔到旁邊，劍尖斬斷鎖鍊，賀玄青橫腳一踹便毀了那困住謝止的陣法。

“謝止，是我救了你。”賀玄青面帶和煦笑容，為了防止謝止失血過多沒聽見，她一連強調了好幾遍。

眼見謝止臉色越發陰沉，賀玄青見好就收，換了一句話：“為了救你，我的修為沒了。”

前半句是假，後半句卻是實話。

此時距離她散去修為，正好過了三刻。

她修為散盡了。

謝止自看見她之後眉頭就沒有松快下來過，此時他仿佛意識到什麼，猛得張口，似乎是想說話。

但賀玄青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她果斷閉上眼睛，朝後倒去。

散修為就是在自毀根基，其過程中會帶來的痛苦遠非常人所能承受，若非她風波宮宮主較一般人更有韌性，早就會痛昏過去，剛剛是迫于形勢逼不得已，眼下危機解除，賀玄青沒什麼為難自己的嗜好，果斷暈了過去。

但堂堂風波宮賀大宮主昏倒在摘星閣，摘星閣又素來與風波宮不合，若是這件事傳揚出去，再加上有心之人運作，想也會知道增添多少麻煩。

不過但再麻煩也沒有賀玄青現在帶給他的麻煩大，現在還好說，等天亮結界一散，身為閣主的謝止要如何解釋如今摘星閣這屍山血海的場景。

昏過去之前，賀玄青的餘光瞥到了謝止扭曲的表情。

賀玄青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