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暖和,雪就化了呀。”
餘茉莉尚未說話,六年級教室的方向傳來一陣歡呼聲,緊跟着就是人群跑出教室的動靜。這下她班上的學生更坐不住了,一直央求她松口帶着他們一起出去玩。
餘茉莉闆着一張臉,企圖讓那些孩子知難而退,但沒想到孩子們想出去玩的心遠遠大過害怕她發火的心。更何況,他們早就笃定餘茉莉不會發火。這才一聲一聲地央求餘茉莉。
耐不住學生們的央求,餘茉莉闆起的神情有了松懈,主要是她也想體驗一把打雪仗的感覺,“老師答應你們出去打雪仗的請求,但是你們也得答應老師一個要求。”
“答應,答應。隻要老師讓我們出去玩,什麼要求都答應!”
“出去玩可以,但老師說回來的時候必須回來。”
餘茉莉無奈地看着像瘋跑的羊群一般的學生,回身在火爐子裡面添了一塊粗實的木柴,省得待會兒回來火爐熄滅了。又将門窗仔細關好,這才小跑着追上學生的腳步。
“都怪你。”餘茉莉見到闫杏的第一面就用一個大雪球好好招呼了她一頓。
闫杏好不心慈手軟地回了餘茉莉一個大雪球,“怎麼就怪我了!”
餘茉莉趁着闫杏彎腰團雪球之際,直接抓了一把雪,扯起闫杏後脖頸處的衣服,将雪扔了進去。因着闫杏反應及時,大半的雪沒有鑽進衣服了,但還是有一些雪順着脊背滑了下去。
“要不是你非要帶着學生出來打雪仗,我們班的學生就不會鬧騰了。”餘茉莉見一計不成,又怕闫杏打擊報複,立刻往一邊閃躲,一邊閃躲一邊從地面撈雪團成雪球朝闫杏扔去。
“餘茉莉!!!”闫杏揪着衣服下擺,瘋狂抖動衣服,企圖将餘茉莉塞進去的雪花抖出去,奈何雪花甫一接觸皮膚就融化了,“你完了,我跟你講!”
四年級的學生一看到闫杏被欺負,先前還分成男女陣營的學生立馬團結起來,将槍口對準餘茉莉。而餘茉莉班上的學生也不甘示弱,将餘茉莉護在身後。雙方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中途因為誤傷毛亭月的緣故,事态升級,變成三方大亂鬥。
正當衆人打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校長頂着一張黑成鐵鍋般的臉從教室的方向往這裡趕。迎接他的是一記飛球,不偏不倚,正正好砸在他腦門子上。在白雪的映襯下,校長的臉愈發顯得很黑,“誰幹的?!”
平地一聲怒吼,讓完全沒有注意到校長的人群霎時安靜下來,隻有忙着團雪球的梁猛沒有意識到情況不對,回了句,“小爺我\幹的!”
離梁猛近的闫杏連忙挪到他身邊,用腳尖輕輕碰了碰他的小腿肚子,小聲提醒道:“校長來了。”
梁猛本來不信,可忽然意識到的安靜讓他心裡發毛,隻能硬着頭皮直起腰,待看到校長的那一刻心神立馬慌亂起來,拿着雪球的手一個不穩,雪球悶聲落地,四分五裂。
“校長,不是我\幹的……”梁猛欲哭無淚,現在說不是他幹的,估計也沒什麼人信。但實際上還真不是他幹的,方才他一直在團雪球,美其名曰“輸送彈藥”,還自封為後勤保障部部長。
闫杏一個眼神過去示意梁猛别再說話,自己則漾起一張笑臉,往校長身邊去,“校長,真不是這孩子幹的。您瞧他腳邊的雪球,都是他團的,按道理說他方才沒時間去扔那個雪球。”
土操場上人不少,再加上風揚起來地面的浮雪彌漫在衆人之間,校長本就不欲追究到底是誰扔過來那個雪球,因此隻是看了梁猛一眼,就将視線轉移到三位老師身上,“天這麼冷,你們做老師的咋想的,帶着一幫娃娃頭出來打雪仗。要是凍傷了,摔倒了,感冒了,發燒了,你們負得起責嗎?”
闫杏想說什麼,被從身後走上前來的毛亭月暗裡扯了扯衣角。毛亭月溫和地笑了笑,“校長,這次的确是我們不對,是我們考慮不周。主要怕孩子們整日在教室裡學習憋悶,就想着帶他們出來玩一會兒。這時間啊,就算您不來,我們也該招呼他們回去了。還勞煩您擔心,親自跑一趟,實在是我們這些做老師的不是。”
毛亭月的一番話說得極為熨帖,校長實在找不出毛病來,隻能闆着臉道:“下不為例!”
“都回去吧。”毛亭月目送校長離開後,對着後面的同學招了招手,“回去多喝點兒熱水,把你們的鞋子伸到爐子邊上好好烤烤。有不舒服的,及時跟各班老師說,一定不要自己忍着。”
闫杏帶着四年級的學生回了教室,剛一推門,就看到馮文娣正彎着腰在往爐子裡面添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