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放寒假的前一周，又下了一場大雪。

闫杏看着外頭飄飄灑灑的鵝毛大雪，又看了看圍在火爐旁背書的孩子們，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先停下來，“同學們，想不想出去打雪仗啊？”

教室原本就小，再加上冬日天寒不常開門窗，又生了火爐，現在一進入教室沒一會兒就産生昏沉沉的睡意。讀書讀得要睡着的衆人一聽到闫杏的話，瞬間清醒過來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闫杏，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醒來，“老師，你是說出去打雪仗嗎？”

闫杏點點頭。雖說從小生活在北方，但闫杏童年不曾打過雪仗，也不曾堆過雪人。小時候不曾做過的事情，長大後就更不曾做過了。将心比心，闫杏希望這些孩子的童年可以打一次雪仗，堆一次雪人。

看到闫杏肯定的神情，衆人高興地歡呼起來，手腳麻利地合上書本，一臉興奮地等着闫杏下發号令。

站在講台上的闫杏半阖雙眸，示意陷入興奮狀态的衆人先行安靜下來，“在出發前，老師要提幾點要求。”

“啊……”梁猛撇撇嘴，發出不滿的聲音，“我就知道老師又要提要求了。”

闫杏走下台階，拍了拍梁猛的腦袋，“看來梁猛同學是不想出去玩了……”

“我想！我想！”梁猛馬上綻出一個笑來，尖尖的虎牙露了出來，像是一隻兩三個月大的小狗，現下正搖着尾巴谄媚主人，“闫老師要說幾點要求，你們誰有意見？”

梁猛裝模作樣地回頭看了衆人一眼，腦袋再次轉過來的時候即刻又換上了之前那副谄媚的樣子，“他們沒意見，我也沒意見，老師您快說吧。”

闫杏無奈地乜了梁猛一眼，随即又恢複如常，“第一點，就是老師經常強調的安全問題。大家在打雪仗的過程中，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地面有雪，踩實後比較滑，一定不要跑得太快太急。”

“老師放心，俺們冬天走路冰路雪路都走習慣，一點兒都不怕滑。”梁猛拍着胸\脯保證。

闫杏沒好氣地瞪了梁猛一眼，戳了戳梁猛腦門，“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說的就是梁猛同學這種心理，同學們可一定不要向他學習。”

許是着急出去玩，梁猛很快認錯，連聲讨饒，讓闫杏趕快往下講第二點。

“第二點就是，我們隻能出去玩一節課的時間。”冬天天寒，再加上這些孩子平日裡大多吃的不是很好，闫杏還是比較擔心他們的身體素質，是以不敢讓他們在雪地裡玩太久，“這個沒有商量的餘地！”

梁猛反駁的話被闫杏的眼神殺了回去，堵在了嗓子眼兒裡，半晌兒才問道：“那第三點嘞？”

“第三點就是大家一定要玩得開心！”闫杏高興地喊了起來，半面身子在尾音處已經轉向了門的方向，“出發！”

“哦！哦！哦！……”

到底還隻是四年級的學生，闫杏話音甫一落地，人群便擁着她一起出去了。到達土操場的衆人，已經很自覺地分成男女兩組了。闫杏本想再次強調一遍安全問題，但立馬充分感受了一把來自孩子們的熱情。一個小孩兒拳頭大小的雪球急速朝她飛來，不偏不倚地砸在她腰上。

女生們看到闫杏被雪球砸，自然不肯放過始作俑者的梁猛，紛紛彎下腰從地上抓起一把一把的雪，再合起手掌，将雪充分積壓成一個結實的球，最後狠狠得砸向梁猛。自此，由梁猛的一個雪球引發的大戰正式開始了。

天空依舊飄着雪花，空氣依舊冷得紮鼻子，但闫杏脊背已經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露在外面的皮膚被呼嘯的風雪割得通紅，衣服覆蓋之下的身體卻因跑動而陣陣發熱。

土操場的上方球來球往，不亦樂乎。孩子們的歡呼聲、呐喊聲散在風雪裡，又吹進其他班級裡。

“老師，我們也想出去玩。”

餘茉莉班上的學生更小，她平時待學生也算溫和。早在他們聽到土操場傳來動靜的時候就坐不住了，這會兒更是直接提出要求。

餘茉莉倒是想讓這些孩子跟着一塊出去打雪仗，但看了看班級裡的孩子，一個個年齡都不大，實在讓人放心不下，“今天太冷了，改日天氣稍微暖和一點，老師再帶你們出去打雪仗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