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回愣了下神，夏空時正仰頭看着他，眼睛明亮單純，頭上那頂帶抹鮮亮橙色的針織帽，讓他整個人又乖又軟。

沈風回不止一次想過多一個這樣的弟弟也不錯，讓他處理再多麻煩事他都願意，無親無故地生活在這世上，“被需要”于他而言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輕笑着應了聲，繼續打開投影儀，将遙控器遞給夏空時，說：“晚點的時候我們去一趟超市，買一些菜，晚餐在家做。”

“好呀！”

下午三點的時候，兩人走路去附近的超市裡買東西。

走到生鮮區，東西多到讓人失焦，夏空時問：“我們晚上吃什麼？”

“看你想吃什麼。”

“我其實都可以的。”夏空時根本不好意思點菜，“反正隻要是你做的肯定都好吃。”

知道他是不好意思，沈風回便主動拿起菜問他，得到的回答都是“吃的”“喜歡”“可以”，導緻最後從超市離開的時候，兩人買了快三天的量。

離開超市，外面的天有了點要暗下來的意思，周圍的飯店面館裡開始陸陸續續地走進人。路過一家糕點店時，夏空時循着味道下意識探頭看了眼剛出爐的蜂蜜小面包。

“走吧。”

“啊？”夏空時看着他嘴上說着走，腳下卻往糕點店的方向。

沈風回轉頭看他，笑容溫柔地說：“不是想吃蜂蜜小面包嗎？還不過來。”

夏空時小跑着跟上去，被看穿心思有點微微尴尬，問：“你怎麼知道？”

沈風回騰出一隻手，捏了捏他的臉，說：“寫臉上了，眼睛特别明顯。”

沈風回沒買太多，他說：“剛出爐的好吃，還想吃明天再來買。”

冬天道路上的路燈亮的早，回去的路上，夏空時看着地上兩個并肩的影子，腦子裡回放這剛剛沈風回捏他臉的動作，力道很輕，卻停留在他臉上久久不散。

夏空時摸了摸一邊臉，暫且不想糾結為什麼這些小動作會讓他反複想起，開口問：“哥，你是不是拿我當弟弟啊？”

沈風回疑惑：“什麼意思？”

夏空時反應過來這話跟問是打包還是帶走有異曲同工之妙，換了個說法：“你好像在養孩子。”

沈風回看他用手比劃了一個七八歲小朋友的身高，又将目光落向遠處圓月般的路燈，笑着答：“是啊，但是從來沒養過，有點生疏。”

除了把能想到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他，就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夏空時不知不覺中走得跟沈風回近了些，又問：“你喜歡這個過程嗎？”

“不喜歡就沒有這些了。”沈風回擡了一下裝滿瓜果蔬菜的購物袋。

夏空時更靠近沈風回了，行動間兩人的肩膀會不時碰到一起，他笑嘻嘻地說：“那我讓你養。”

沈風回一笑：“好啊。”

兩人從科技城的天橋上走回家裡，夏空時得知那棟架空的寫字樓就是沈風回上班的地方時震驚不已，羨慕道：“這麼近？五分鐘不到的距離，早上不知道能多睡多久懶覺。算了，你好像也不喜歡睡懶覺。啊我也好想有一個離家很近的上班地點，像學校裡寝室和教室那個距離我都有點不能接受……”

氣溫越來越低了，起了風，沈風回替他拉好針織帽，安靜地聽着。

沈風回在廚房做飯，夏空時過去問能不能幫上忙，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沈風回便把洗菜切菜的任務交給了他。

兩個人，沈風回做了三道菜，蒜末西蘭花、菠蘿排骨還有番茄滑蛋牛肉，味道完全不輸外面飯店的，饒是夏空時飯前吃了兩個蜂蜜小面包和一個鮮花餅，仍舊吃了兩碗米飯。

夏空時一吃到好吃的，就會露出幸福的表情。

沈風回給他夾了一塊排骨，問道：“怎麼那麼好養？”

“是因為真的很好吃啊。”夏空時啃着香香的排骨，又往嘴裡塞了一大口白米飯，嚼着嚼着發現沈風回已經沒在吃飯了，正支着下巴看他。

夏空時突然不太敢吃了。

沈風回笑出聲，說：“吃吧。”

晚飯後，夏空時以吃得太飽了想消消食為借口，搶了洗碗的活兒。

他洗了碗出來，發現沈風回手上拿了一條圍巾，他奇怪道：“你要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