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腰上被木盒子撞了一下，好像有點痛。”

沈風回的目光明顯地一愣，不過夏空時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已經挪向了沈風回的鼻背，沈風回是駝峰鼻，鼻子自然而立體，人中溝也很好看……

“哪個地方？”沈風回問。

夏空時指了指左邊，準确的說出位置：“肚臍對過來大概五厘米左右。”

沈風回很輕地吸了一口氣，手還未碰到他的衣擺，先問了一句：“我看看？”

夏空時點點頭，都不等沈風回動手，自己把毛衣扯了上去，露出勁瘦白淨的腰。

經年曬不到太陽的腰，像塊白玉，玉上留着一點透着紫色的紅。

像落在畫紙上的紅墨水。

“我給你噴點藥。”沈風回從醫藥箱裡拿出雲南白藥，提醒道，“會有點涼。”

細密的藥水像雨絲般落下來，涼得夏空時腹部一緊。

收緊的腰腹看起來更為纖細，沈風回收回視線，蓋上瓶蓋。

不久前，夏空時爬上桌子找書，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鏡頭剛好照到他，那截漂亮的細腰在毛衣之下若隐若現。

沈風回擡手把夏空時的衣服拉好，說：“好了，還看書嗎？看的話我們去房間。”

夏空時搖了搖頭。

“那去睡覺？”沈風回問他。

夏空時還是搖頭。

“怎麼了？”沈風回柔聲問。

夏空時很喜歡沈風回蹲下來跟他講話的感覺，語調裡帶着哄人的寵溺。

念高中的時候，情侶之間惹對方不高興了，其中一方就愛蹲在另一方的位置旁邊哄人，以前覺得他們占用過道真礙事，不明白有什麼話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嗎？

現在夏空時忽然懂了，這種甘願把自己擺在次位而讓對方來俯瞰自己的姿态，的确很讓人心動。

夏空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就這樣垂眼看着沈風回，兩秒後伸出手去用手心貼上他的額頭，說：“你出了好多汗，是不是又燒起來了？”

夏空時的手心同樣灼熱，和沈風回的額頭貼在一起，反而顯得對方的額頭溫度更低一些。

“剛剛有點着急，沒事。”沈風回說，“不過出了點汗，倒是感覺人舒服了很多。”

“那也要好好吃藥的，明天還要去醫院輸液。”

沈風回依着他：“好。”

“那我們現在是回房間看書還是你回去睡覺？”沈風回問道。

“我……”夏空時有些回神了，說，“我想回你的房間看書……和睡覺。”

沈風回眸光微動，夏空時怕他聽不懂，又說：“我可以睡你房間嗎？我想照顧你。”

“改天吧。”沈風回把用過的藥水和噴霧放回醫療箱，“我這幾天肺炎怕傳染給你。”

“改天是什麼時候？”夏空時問，“你肯定好得沒那麼快，我過幾天就要走了，考完試就回家了，我們至少要有一個月見不到。”

沈風回沒回應。

“我不想等那麼久。”夏空時說，“如果今天你沒有生病，你還會拒絕我嗎？”

“如果我沒有生病，你也不會來書房找書，也不一定會問出這個問題。”

“假設就是你突然想看書我過來找呢。”

“……”

“沈風回，我那天就想問了。”夏空時追着他躲閃的目光，“那天在宿舍樓下遇到陸巧，你是怎麼解釋自己的出現的呢？”

“……”

“之前在食堂遇到她，我剛好離你有點遠，你還能找借口說是來學校找我們導員，可那天我都坐上你的車了，她也看見了。”

“在學校碰巧遇上曾經瀾城的朋友，過來接他去玩幾天，我是這麼跟她說的。”

夏空時抿抿唇，沈風回很少說謊，卻總是很有技巧。

“那那天在食堂，你為什麼又要說謊？”

“我說過當初那個活動是陸巧給我報的，這件事陸巧和陸河都知情，加上那一周我經常去學校，他們都認為我通過活動順利找到了……中意的人，對這件事格外關注，我不确定陸巧看到我們在一起會不會聯想到這一層面，可她陸河的妹妹，陸河是你的導員，假如陸巧不小心把猜疑說漏嘴了，陸河哪怕不信，見到你也會多想尴尬，知道他在想什麼，你和他交流也會不自在。我需要杜絕那樣的事情發生，讓你好好完成學業。”

這麼長一片，夏空時隻聽進去了兩個字。

“那你中意嗎？”

“你……”

夏空時看到沈風回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嚴肅了起來，看着他微皺的眉，怯意慢慢爬了上來。

在怯意徹底把他吞噬的時候，夏空時抓住了最後一點勇氣。

“可是我喜歡你，中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