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指的不再是白國強,反而是方星程。
白松點頭,“嗯”了一聲:“忙完這段時間……我再去跟他道歉,好好解釋解釋。”
“你不怕他跑了啊?”陳妍麗說,“他應該算是優質資源吧?”
高、富、帥,三個占三個,優質中的優質。如果把方星程放在相親市場上,大概會被搶着要吧。白松想。
可是他已經是我的了。
方星程會跑這件事情,白松可從來沒想過。
他們似乎已經是彼此生活的印記了,隻不過是吵了一次嘴,方星程那麼大度,大不了到時候多認認錯,多讓他一點兒嘛。
方星程會等他的。
陳妍麗輕笑出聲:“你還挺信任他,挺好的。”
那當然,在這個光怪陸離的社會裡,如果連方星程都不值得信任了,白松真不知道還該信任誰。
幸好、幸好,在方星程那裡,他永遠有安全感,永遠有底氣。
休息時間過去,二人一前一後回了病房。
陪護病人不算簡單的事情,繁雜的事情很多,要用心去做。
白松很快沒有精力去想感情的事情了。
三天後的傍晚。
不速之客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個小病房的安靜。
來人敲了敲門:“白松,有人找。”
白松循聲望去。
客人自報家門,找的正是她自己。
白松認識且熟悉,來人是方星程的母親,秦琅,秦女士。
上次的見面不甚友好,白松生怕秦阿姨在白國強面前口出狂言。
登時緊繃起來。
“秦阿姨。”他叫人,“您怎麼過來了?”
白松迎着她過去,比起接她進來,更像是要迎她出去。
陳妍麗在削水果,白國強不怎麼看得到,伸長脖子問道:“白松,你朋友啊?”
“啊,我房東。”白松說,隻留了個尾音:“找我有事兒,我出去一趟。”
一溜煙哄着秦琅走了。
白國強後知後覺:“他房東,不是小方嗎?”
陳妍麗沒擡頭,看上去不太感興趣:“誰知道呢?”
醫院周邊沒什麼好館子,這個時候也不是吃飯的時間。
白松七拐八扭,帶着秦琅進了一個咖啡廳。
裝修不錯,離醫院稍微有些距離,這個點還算清淨,隻有三三兩兩的人群,還有點了一杯咖啡就倒在沙發睡着的。
為了安全考慮,白松還是要了一個包間。
畢竟隔牆都有耳了,沒有牆的地方更不安全。
上次是由秦琅點的單,白松還記得秦琅點了什麼,他詢問過秦琅後,照葫蘆畫瓢點了兩杯咖啡和一個小蛋糕。
服務員拿着點好的單子離開,包間裡登時安靜了下來。
白松有些局促:“秦阿姨,您怎麼有空過來了?”
“來看看你。”秦琅把包放在椅子上。
她塗着豔麗的紅色,穿着一襲長裙,畫上精緻的妝容,分外好看,連咖啡廳的老闆都以為她和白松是姐弟。
頭上戴着的帽子被解下來,秦琅慢慢說道:“來看看你。”
白松摸不準秦琅的來意,心裡突然沉了一下,自從上次見面之後,白松天然對秦琅産生了一種……恐懼心理。
說是恐懼也不是完全正确,怕是怕的,尊敬也是尊敬的。
秦琅一雙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
上次他不知不覺,也不畏懼。
但這回兒不知道因為什麼,也許受了方星程的「恩惠」,也許是與方星程吵架的餘韻未消。
白松總覺得他這次面對秦琅的時候矮她一截。
沒什麼底氣。
咖啡很快做好端了上來,蛋糕被放在秦琅面前。
秦琅取出紙巾,擦了口紅,慢悠悠挖了一口蛋糕吃:“味道還不錯。”
白松應道:“您愛吃就好,我再給您……”
後面的話卻被秦琅打斷了:“所以,這次你打算承認你們倆再談戀愛了嗎?”
上次他就說沒談,隻是兄弟。
而秦琅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白松吞了吞口水,心說這次不能以跟上次同樣的理由搪塞過去吧。
他腦子飛速旋轉,先支支吾吾了幾聲拖延時間:“我和方星程……”
“在戀愛。”白松這句話依然被秦琅打斷,秦琅斬釘截鐵地說。白松大氣也不敢出,正想如何應對呢,卻聽到秦琅說:“方星程已經跟我坦白了,你不用擔心。如果不是我逼着他交代,你父親也不會住進這間醫院,我怎麼會允許他無緣無故給别人消耗我們家的人情呢?你說是吧。”
醫院是方星程依靠父親的人脈預約的,這個白松也知道,他考慮了半天,相信了秦琅。
白松遲而緩地點了點頭:“是,但我們……”
第三次開口,白松依舊被秦琅打斷了。
她隻需要知道一個“結果”,但是後面的東西,重要嗎?不重要。
“那就好辦了。”秦琅說着把手中的小勺放下,一塊蛋糕隻吃了兩口。她又重新取出那張支票:“現在你打算接受它了嗎?”
“我的意思是……你打算要多少錢才願意跟他分手?”秦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