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程、方星程……
“方星程也這麼說……”冷不丁的,白松嘴裡蹦出這麼一句話。
王建業立馬皺眉:“這種時候,你還提他,跟他有關系嗎?不要提他!”
房間并不大,王建業聲如洪鐘,方星程自然聽得到。
方星程輕聲笑起來,向白松做了個“你們繼續”的手勢,然後拿起手機發短信。
白松隻好收回注意力,全放在傾聽王建業身上。
“說起你們……你們倆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這群外人不知道啊。但是方星程這小子,還真挺愛你的。”王建業神秘兮兮地說:“我之前還看走眼了,怕他們這種有錢的富二代隻是饞你的身子,玩弄你的感情呢!”
現在看來,被玩弄感情的那個好像是方星程吧?白松隻得尴尬地笑。還是沒忍住用眼神餘光去看方星程,方星程保持着得體的微笑,看不出喜怒哀樂。
“不過——”王建業一把将白松拽回來:“戀愛可以談,但最重要的還是事業。我們男人,總要有自己的事業傍身,才能更好地照顧家庭、照顧生活,你說是不是?”
養白茶的這些日子,白松深有體會,他點點頭,深以為然也:"是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建業打斷:“是就對了!所以,一定不能放棄自己的事業。白松,你有這樣的好嗓音,别放棄,要一直唱下去……我還等着給你做新專輯呢。”
白松恍惚間想:果然如方星程所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在等着我,唱歌給他們聽。
“我知道的,王大哥……”白松緊緊握住王建業的手,笑得像十年前一樣燦爛:“我一定要唱歌,唱一輩子的歌。”
王建業怔怔地看着白松,福至心靈地,拍了拍白松的肩,一切化在行動中,無需言語。
“我去抽根煙。”
王建業往房間外走去。
“剛剛那一瞬間,我甚至覺得,十年前的白松回來了。”一直默默不說話的方星程,此刻才出聲,“王老師,也是這麼想的吧。”
他露出有些懷念的表情。
十年前的白松和十年後的白松是不一樣的,十年前的白松無所畏懼、一腔赤膽,整天傻樂,也就隻有唱歌的時候才有點兒魅力。就憑着“這麼點兒”魅力,把方星程蠱得死死的,方星程最開始愛上的可不就是舞台上恣意唱歌的白松嗎?
十年後的白松更成熟,卻是被世事打磨圓潤之後的樣子,看上去好像不争不搶,什麼也好。
可就在剛剛那一瞬間,方星程卻覺得,十年前白松的影子又在十年後白松的身上出現了。說這話也不全然對,畢竟白松就是白松,無論過去了多長時間,他骨子的那股勁兒裡依然如舊。
二人恍神的刹那,王建業的助理和吳泷雪的朋友前後來到,一一将二人接走。
半個小時前,方星程就告訴了他們王建業和吳泷雪喝醉這事,專門找了人來接他們,免得打擾他和白松的二人時光。
“走吧,司機在前頭等着我們了,賬也結過了,我們也回去吧。”方星程說。
白松随他出去。
一路無話,回到酒店洗漱之後,白松躺在床上,想起他今日最關心的話題,問道:“為什麼你不讓我在吳泷雪面前提李俊啊,他們吵架了嗎?”
身為合情合法的男男朋友關系,方星程和白松當然住一間。
還是大床房。
方星程正坐在床邊吹頭發,邊吹邊說:“因為李俊結婚了呀,我這不是怕你在吳泷雪面前提他的傷心事嗎?”
“李俊結婚了為什麼會是泷雪哥的傷心事?”白松品了一品,當即反應過來,頗有些震驚道:“不是吧?!”
方星程點頭,肯定了白松的猜測:“是,吳泷雪喜歡李俊。”
“可是李俊看上去,太直男了……”白松說。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方星程說,“李俊不隻是看上去像直男,他本來就是。當年,吳泷雪好不容易看透自己的心意,打算跟李俊告白試一試的時候,李俊帶着他的女朋友來到我們面前,說他談戀愛并且打算結婚,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邀請吳泷雪當他的伴郎,根本沒看出來吳泷雪對他的感情。不過,傻也是一件好事。”
這句話方星程罵得絲滑,似乎根本沒有多想。
就像是早飯吃粥一樣簡單地說了出來。
白松:“不會吧……那泷雪哥他……”
不過想想是李俊,也是他做得出來的事情。李俊好像對感情十分不敏感,察覺不到異樣的情愫……也正常。
隻是苦了吳泷雪。
方星程說:“是啊,可吳泷雪抹不下面子,甚至去給他當伴郎了,他說這樣起碼他們是一輩子最好的朋友了,也算一種圓滿吧。”
圓滿嗎?他們并非當事人,誰又知道吳泷雪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白松唏噓着,隻留下一聲歎息。
“這麼看下來,我們還算是幸運的。”白松說。
短發很容易吹幹,方星程将吹風機放回原處,聲音遠遠地傳來:“是啊,那還不好好珍惜我?”
讓他驕傲如斯,白松也開心:“那當然,你可是我的珍寶。”
聊天之際,方星程收拾完了,穿着拖鞋走回床邊,一揚手關了燈,隻留下一盞小夜燈亮在床頭。
下一秒,方星程鑽進被子裡,他閉上眼睛,嘴上還喃喃着:“白松,後天初舞台可要好好唱,不能丢我們的臉。”
“欸。”白松也鑽進被子裡:“我知道,放心吧,星程哥。”
“知道就好,快睡覺吧。”
說完這句話,方星程翻了個身,伸手把白松攬在懷裡。借着昏暗的燈光,白松看到他脖間露出些許紅意,後知後覺地想:其實也許方星程并不是沒有喝醉,他隻是很會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