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有自己的一套默認準則，什麼該拍什麼能拍，什麼該播什麼能播，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各個都是人精，沒有不懂的。

方星程和白松碰面，其他人隻當沒見過他們，坦然若之地走過去，頃刻之間，小院裡隻剩下兩個人。

“翻牆過來喔？”白松伸手捏了捏方星程的臉頰，“你是十八歲小孩嗎？”

“沒大沒小。”方星程輕輕拍了他一下：“忘了嗎？我二十歲的時候都這樣。”

方星程二十歲參加《大明星》，晚上還跟白松偷溜出去隻為吃一頓炸醬面。

白松顯然也想起這一茬：“我記得，第二天就被發現了。我們還寫了檢讨，你的字好看，我的字歪歪扭扭的……”

繪聲繪色的場景又躍然于眼前，方星程看着白松生動的樣子，忍不住輕聲笑起來。

“怎麼樣？”方星程問道。

白松沒反應過來：“什麼？”

“錄選秀怎麼樣？這個環境和舞台，能适應嗎？”方星程多加解釋。

原來是擔心他。

白松拍了拍方星程，搖頭晃腦：“我都快三十，不是小孩兒了，别擔心我，星程哥。”

“都挺好的，導演組也很好，同事們也很好，音響效果也很好……”白松一一數來，與其說害怕面對舞台，不如說他更多的心情是興奮。

久違了。

不過方星程好不容易翻牆進來和他見一面，白松可不能隻管自己的事情，禮尚往來，他也要問一問方星程：“你呢，怎麼樣？”

方星程報備：“今天去和導演見了一面，進展不錯，估計三四個月之後就能進組。”

他要向大銀幕轉行并不是秘密，方星程顯然重視他的第一部電影，剩下所有的時間都沒有再接新戲，一直在磨電影的制作。

“好啊！”白松也開心。不過他也有一點兒私心，白松小聲說：“那你是不是沒辦法跟我一起再唱歌了？”

“剛剛還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呢……”方星程伸出手，摸了摸白松的腦袋，把他的發型都弄亂，失笑道：“怎麼這時候還這麼粘人啊？”

好好一句話，叫他這麼一說，成什麼樣子了。

白松反駁：“才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呢？

“十九歲那年我莽莽撞撞一意孤行地去參加了節目，其實我一直覺得很幸運，老天讓我遇到你。”這番話并非白松第一次告訴方星程。他稍作停頓，又接着說：“到今天，我也依然覺得最幸運的一件事情，是能夠跟你一起站在舞台上唱歌。”

盡管、盡管，他們的組合并沒有能夠成立，那是個隻有他們兩個人在意的組合。

但白松至今的遺憾，仍然是沒有能夠與方星程再一起站在舞台上。

方星程隻是摸了摸白松的腦袋，沒有多說話。

白松驚覺他說得太多了，立馬補充道：“我不是想給你壓力，星程哥……我隻是……”

他一張小臉皺皺巴巴的，好像越多說越多錯。畢竟方星程現在重心并不在唱歌上面，白松這個時候說這些，好像期待方星程跟他做什麼一樣。

結果這麼聊下去，越解釋越混亂，白松耷拉下腦袋，還是不多說的好。

惹得方星程忍不住一笑：“我知道，我沒誤會。”

白松是為他好的，方星程怎麼可能看不透這一點，隻是當年他選擇放棄歌手轉行做演員，已經脫離這個行業太久。

雖然當初是因為白松的原因才導緻方星程選擇不再唱歌，但白松都已經消失多少年了，方星程已經習慣每天拍戲的生活，至于唱歌跳舞，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要說有遺憾，那肯定還有的。

未發行的專輯，未成就的組合，沒能正式站上舞台的兩個人……

但要真的再站上舞台？方星程有些卻步。在他的規劃裡并沒有這個打算，其實他身邊的機會一直不少，電視劇的ost，各大衛視的晚會，都曾經邀請過方星程去參與，可都被他一一拒絕了。

前幾年還好意思拿白松當借口，因為在舞台上會想起前男友雲雲，在心裡坦然若之地拒絕。而現在白松都回來他身邊了，方星程還是不怎麼願意觸碰舞台。

頗有些恐懼……或是擔心的情緒。

方星程沒把話說死：“會有機會的。”他又趁機再摸了一把白松的腦袋。

“我的妝發老師一定不喜歡你。”白松輕松笑道，他沒去多問方星程的“會有”是什麼時候，白松也不傻，方星程不想聊的意思他又不是看不出來。

但是方星程說會有，那就是會有。

至于是現在，五年之後，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後，又有什麼要緊呢？

我等你。白松想。

偷跑出來是不能離開太久的，盡管有方星程為白松撐腰，白松也不希望成為拖别人後腿的那個人，因此隻和方星程聊了十幾分鐘，就急匆匆趕回去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