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很快就到了,段恂初提前結束了拍攝,早早等在沈促家樓下,看到他客廳的燈熄滅,片刻會一道身影小跑着從單元樓裡出來,手裡還領着一個小盒子。
“久等了?”
“沒有,剛來。”
段恂初替他打開車門,沈促也不扭捏,從善如流地坐了進去。
“假話,我在樓上看到你車了,到了怎麼不催我一下呢?”
沈促把禮物放在腿上,系上了安全帶,另一邊,段恂初和也上了車。
車裡應該是開了空調的,溫度正合适。
“今天收工早,我就索性過來過來了。”
再說,等等也不會少塊肉。
沈促擡起頭,沖他笑了笑,眉眼彎彎,漂亮靈動。
周末沒上班,收拾收拾花了點時間,怎麼說也是他大伯的生日,他今天特地挑了件闆正的黑西裝,打理了頭發,他不愛打領帶,于是在胸前别了個胸針,看起來清朗貴氣。
見他小心翼翼準備把盒子放到後座,段恂初問:“這是給沈總準備的生日禮物?”
“嗯。”沈促點頭,“前段時間看中的一套青花茶盞子,送我大伯正合适。”
沈促放好東西,一扭頭,瞥見後座上的另一堆禮物包裝盒:“這,這些是?”
“見面禮。”
“這麼多?”沈促指着那一堆驚呼,隻是他大伯生日,又不是他段恂初上門提親需要準備這麼多嗎?
“有些給你大伯和家人的,有些給老爺子的。”
看他驚訝的樣子,段恂初一邊解釋,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絲絨盒子。
盒子猝不及防怼在眼前,沈促愣了愣,笑着打趣道:“還有我的禮物?”
“不是禮物。”段恂初說着打開盒子,中間端端正正放着的是兩枚戒指。
從上一次沈庭山提醒過之後,段恂初便着人專門定做了着兩枚戒指,前兩天才拿到手上。
遲遲沒等到他的後半句話,沈促輕輕蹙了蹙眉,不是禮物,那是什麼?
其實戒指這件事情他有考慮過,隻是出于他和段恂初的職業習慣,戒指定然不是一直戴在手上的,這麼想,沈促最開始想買戒指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以戴上嗎?”段恂初詢問。
沈促想了想,伸出手,手指很順利地穿過指環,穩穩當當不大不小戴在他的無名指上。
說起來還挺唏噓的,他和段恂初的婚姻不過是合同,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不過是合夥人,更深一點算利益暫時糾纏在一起的合夥人。
爺爺常說隻有利益糾纏,合作才是長久堅實的。
“很合适。”沈促仔細端詳着這枚戒指,“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戒圈大小?”
話間,段恂初也已經給自己帶上了戒指。
“偷偷量過。”
“偷偷?什麼時候?”
都說是偷偷了,當然是不能讓人知道的時候,段恂初笑而不語,兩人往老宅開去。
*
沈渝樟的生日宴能辦在老宅,一半是因為老爺子年紀大了不喜歡到處走動,還有一半也是對沈渝樟這個長子的重視。
沈家家風清廉正氣,從小沈促便被教導尊敬長輩,友愛弟妹,沈庭山早年獨裁專斷,尤其表現在對子女的婚姻上,從沈渝樟到沈渝茵,再到沈促的父親沈渝柏,沒有一個人能逃脫得了聯姻。
本來沈促也不能例外。
對于曾經在沈家老宅長大的孩子而言,這裡除了是家,也是前半生掙紮不脫的籠。
晚宴邀請的人不多,除了親戚舊友,還有沈渝柏接手公司之後一些合作關系緊密的商業夥伴。
沈促和段恂初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了,老宅前院亮了燈,園子裡也是亮堂雅緻,許久不演的戲台有樂師彈琴,也還算是熱鬧。
“小促少爺,段先生,你們來了。”見他們過來,曾叔迎了上去。
他指揮着家裡的傭人把後備箱的東西拿下來,沈促這才發現,原來車裡的禮物是後備箱放不下才放在座位上的。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段恂初是上門提親的呢。
算了,反正花的是段恂初自己的錢,他跟着操心個什麼勁兒。
“曾叔,大伯他們都到了?”沈促問。
“到了,除了裴家的,都到了。”曾叔在前面帶着路,微笑着說,“老家主知道你不喜歡這場合,說去打個招呼,再直接去後院就行。”
“好。”
曾叔傳完話就走了,沈促拽了拽段恂初的袖子,輕聲說:“沈大影帝,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