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他話裡的戲谑,段恂初輕笑了一聲,“不怕我緊張了?”
沈促身後理了理他的領帶夾,段恂初今天也是一身黑色的西裝,雙排扣,穿在他身上一點也不老氣呆闆,反而沉穩冷峻。
“有點怕。”沈促老老實實說,“但是沒關系,我相信你的演技。”
這兩天,沈促抽空在家裡補了一些段恂初以前演過的電影,不得不說,這人演技很不錯,是你明知道他長得帥,但絕不出戲,反而他的演技能把你帶在劇情當中走。
沈促稍微了解了一下他的經曆,非科班出身,沈促由衷感概有的時候努力在天賦面前不值一提。
“隻是今天人多,可能會有人認出你。”雖然這樣的生日宴都是私密的,但沈促隐隐有些擔憂。
“沒事,我現在是段恂初,可不是段衍。”
沈促隐隐不贊同,小聲嘀咕:“還不都是你嗎?”
段恂初抓着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路燈将兩人的影子拉長,從背影看簡直是天生一對的璧人。
前廳人不少,兩人剛走進去便吸引了不少目光,沈促一打眼就看到了端着酒杯,不拘小節,談笑風生的他大伯,沈渝樟。
沈促拍了拍段恂初的肩膀,小聲向他介紹。
“那個,我大伯沈渝樟,也是現在沈氏集團現在的掌權人。”
沈促環顧四周找了找,卻沒找到想要的人。
他壓低聲音說:“他和我大伯母何青媛,兩個人育有一兒一女,一個是我表姐,叫沈攸,她在德國留學回不來,一個我表弟,叫沈侜,這會兒不知道躲哪兒玩呢。”
“沈侜的侜,是什麼侜?”他突然問。
沈促一驚,他發現段恂初要比他敏銳得多。
“侜張為幻。”
可不是什麼好字,侜,作僞,欺騙的意思。
沈促捏了捏段恂初掌心,示意他該往前走了。
而此時沈渝樟身邊站着一個人,估摸着是哪家老總,他沒認出沈促,卻認出了段恂初。
這人怎麼有點像她家女兒整天要死要活追的明星啊,叫什麼來的,老總一時間腦子有點短路。
“沈總,這位是?”老總打量着人,試探問道。
沈渝樟看在最親愛大侄子身邊站着一個男人,臉色一沉,不動聲色眯了眯眼睛。
兩人走到他們面前,沈渝樟自以為老總問的是沈促,臉上的笑成一朵花了,拉着他介紹:“這位是我的侄子,沈家長孫,沈促。”
“促促啊,這位是昱明科技的老總,趙總。”
“趙總好。”沈促禮貌打了聲招呼。
“呦!這就是沈大公子啊!”趙總心下一驚,立刻打量起沈促,滿臉好奇,随着他拔高的聲音,大廳裡的許多人都停下交流往他們這邊看過來。
沈促面上維持着笑,心裡早就開始想逃了。
其實也不怪這些人好奇,多年前沈老爺子突然病重,好幾次險些去了,選繼承人的時候,沈庭山提都沒提那些在沈氏工作的子女,隻說了兩個字——“沈促”。
要知道沈促當年不過是一個還在讀高中的學生啊。
後來,沈老爺子挺了過來,這件事本來不了了之,但老爺子就是沒有換繼承人的想法,直到後來,沈促不顧一切學了醫,沈氏繼承人才變成了沈渝樟。
那個時候沈促還小,大部分是沒有見過他的,這會兒見到了當然覺得新奇。
“果真是一表人才,氣度不凡,後生可畏啊!”趙總一通彩虹屁誇贊。
沈家家庭和睦,比起父親,沈促和沈渝樟的關系要更親密些,沈渝樟小時候就寵自己,即使那時候爺爺立繼承人也沒反駁一句。
“趙總啊,算你有眼光!”沈渝樟開懷大笑,不知道的人看到還以為那些話是誇他的。
“大伯,給您帶的禮物。”沈促順勢把禮物送上去,然後一把握住了段恂初的手。
沈渝樟那頭正看着那青花茶盞,笑得合不攏嘴,注意到沈促的動作,笑意立刻收斂了幾分。
“促促啊,這位是?”沈渝樟明知故問。
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身邊的趙總和一些賓客們也都豎起了耳朵。
場内有些眼尖的人已經認出了段恂初就是段衍,隻是礙于現在這個場合,在既然是在沈家,沒人敢大聲議論。
沈渝樟為人爽朗直白,沒那麼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這也是當時沈庭山不願意然後他成為繼承人的原因之一。
沈促笑着拉過段恂初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兩人手上的對戒晃的沈渝樟眼睛疼。
家養的小嫩白菜給豬拱了,沈渝樟多想捂住胸口,那叫一個心痛。
沈促微微一笑,平淡的聲音向衆人扔出一個重磅炸彈:
“大伯,他叫段恂初,是我丈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