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有幾分可信度,昭。”
昭思忖後,謹慎回答:“五五分。人魚族總是末日的第一受害者,當今種群分散,他們的情報體系實在脆弱。”
公生明認同昭的說法,從前人魚尚有自屬的公會時,實力強勁,一度攀上前三的地位,可海獸狂暴、海水變化,導緻人魚族傷亡慘重,到現在隻能依附于其他公會,求取生存之機。
“這份情報恐怕不止曼·曼得知了。”公生明嗅着海洋獨有的味道,“我總感覺塞西爾深海探索的決定,和這件事有關系。”
瀕危的種族現狀使得人魚空前團結,他們不相信外人,不相信善意,用金錢和情報換取保護。
換言之,“無人島”一事,出價既得,這也是曼·曼為何今早這麼匆忙的原因。
“那您打算怎麼做?”昭記得清晨收拾包裹時,公生明帶上了能與塞西爾聯絡的“繭”。
公生明搖了搖頭,說:“不急,我想先探探海水情況,主動權始終得在自己手中。”
咚咚、咚咚。
“明,去釣魚嗎?午飯可以吃。”米爾迦問。
“去。”公生明開門,“該把多拉帶上的,她最會抓魚了。”
米爾迦大笑着攬住公生明的肩膀:“多拉來了,那就可以直接煮魚了,她的龍火溫度可是費爾龍中數一數二的高。”
二人來到甲闆,曼·曼的臉上架着副棕色墨鏡,換了身短袖短褲朝他們打招呼:“太慢了,我都釣上兩條魚了。”
呵,果然嫌熱了吧。
公生明雙手抱胸,說:“光釣魚有什麼意思,曼·曼,我記得你有套潛水裝備,我們不如比抓魚。”
“我才不想下水,”曼·曼在墨鏡下翻白眼,“海水鹽度又上漲了,對皮膚不好。”
“你什麼時候變成嬌滴滴的大少爺了,”公生明使出激将法,“哦,我明白了,你是耿耿于懷一年前抓魚比賽輸給我了吧,害怕再輸一次。”
曼·曼可聽不得這個,魚竿一扔,氣沖沖地說:“誰怕誰了,等着本少爺抓頓全魚大宴吃!”
“明,你真的很愛和曼蘇爾鬥嘴。”米爾迦看着曼·曼上鈎的樣子,“你該學着用正确的方式面對自己的情感。”
是怎麼扯到這種事情上的!?
公生明剛喝進嘴裡的檸檬水差點噴出,他嗆咳兩聲,聲音走調:“米爾迦,你在想什麼?!”
昭體貼地擦去公生明嘴角的水漬。
“嗯?”米爾迦歪了歪頭,“你不是喜歡曼蘇爾嗎?你們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你在他面前總是不一樣。”
“神明在上。”公生明嚴肅道,“我對曼蘇爾·曼爾斯隻有純潔的友情。”
米爾迦聳肩,以知心哥哥的口吻說:“明,我和父親都不是迂腐的人,況且末日當前,把握機會把握愛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公生明從未有如此無力的時刻。
“你們還是迂腐點吧。”公生明深深地歎氣,“比起我,你呢,你今年二十五歲,作為龍騎士來說,也該到了婚娶的時候。”
米爾迦義正詞嚴:“末日當前,哪有時間談情說愛。”
公生明:“……米爾迦,剛剛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米爾迦伸手戳了戳公生明成年後,逐漸失去嘟嘟肉的臉頰:“哈哈哈哈!明,我是想說,我和父親支持你的一切決定,不論在戀愛方面,還是工作事業。”
以我的道行想要理解米爾迦的腦回路,還是太難了點啊。
公生明表情複雜,感動和無語兩種情緒交雜,開口:“米爾迦,是爸爸跟你交待了什麼嗎?”
“沒有。”米爾迦叉腰,一撩頭發,“但我知道,他一定是這個意思,不感動嗎,明。”
是讓你催婚的意思嗎。公生明幹笑兩聲:“哈哈,感動得很,你别給我亂點鴛鴦譜就更好了。”
話語間,曼·曼已經穿戴整齊,氣勢洶洶地回來了。
“來吧,明,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學遊泳不過兩年的旱鴨子,能有什麼長進!”
公生明剛經曆了心力交瘁,裝起虛弱得心應手:“我中暑了,我申請讓昭替我出戰。”
“你這是作弊!”曼·曼喊道,“人偶不需要呼吸,你又在岸上!”
米爾迦倒興味頗濃:“曼爾斯少爺,明操縱人偶也不輕松,來場這樣的比賽也不錯。”
曼·曼反駁:“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好的人偶師嗎?距離、視界通通不是他的阻攔,昭更是他最完美的一個人偶。”
米爾迦仔細一想,脫下上衣:“也有道理,那我替明上吧。”
米爾迦再擅水性,也是人類種,總比跟人偶比憋氣好。生怕公生明又巧舌如簧說些話改變局勢,曼·曼搶先說:“好,我跟米爾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