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還沒緩過神來,就被死魂呼了一臉。
他淚流滿面,神識被撕扯着,苦不堪言,他恨不得自己把心挖出來。
“抱歉。”
官辭捂着心口,突然聽到淮塵這麼說。
他怔了一下,扭頭不去看那棵庇護着衆人卻不得好下場的手,輕輕将符紙貼在椿的心口處,以緩解他的痛楚。
細細看,手還有點抖。
官辭來不及問為什麼道歉。
他覺得淮塵已經知道了什麼,
這時,成千上萬的死魂已經蜂擁而至,隻不過目标不是“於歙”,而是換成了淮塵。
椿雙手成結,盡可能攔截身側進來的死魂,他大喊道:“小辭,不用管我,去幫懷鶴。”
“這裡還有我們。”兩位小神官,與死魂對峙,陷入厮打。
“幫,你誰也幫不了!”
“於歙”放聲大笑,沖上來攔住官辭。
官辭一邊厮打,一邊朝淮塵靠攏,腦海裡想清楚了前因後果。
若是如此,當年,鬼城隻有一座,死魂就一定是被天道分成了兩批,一批歸于於歙,另一批,歸于淮塵。
時間再一次被篡改,死魂受天道的授意,擊殺目标就會從於歙變成了淮塵。
時間輪轉,就算是幻境的主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怪不得“於歙”一進來沒有動手的意思。官辭記得,這東西一直跟着他們,在進了山洞,就尋不到氣息了。
當時,他看到“淮塵”去了川鳴山,現下想來,想必那個“淮塵”就已經察覺到了川鳴山的不對,一路追殺“於歙”,“於歙”不得已才進行了第一次的輪轉。
等他們進了枯樹的庇護,才悄悄出來厮打,惹一身傷,就憑他的修為,怎麼可能受傷。
那應該是“淮塵”留下來的。
為了不暴露,隻好借用官辭的符紙進行療愈。
恢複後,就進行了下一步計劃。
輪轉第二次,将矛頭指向淮塵,再将庇護的樹木焚毀,讓全城的死魂一齊圍攻隻有神識的淮塵。
他這麼做唯一能夠得到的就是,不自己親手殺死淮塵。
官辭忍住神識和靈魂上的痛楚,将自己剖離出整件事情,盡可能冷漠地看待這一切,旁觀才能全部理清整件事情。
這個“於歙”有些太矛盾了,想讓淮塵死,有特别不想自己動手。
官辭之前懷疑的兩個,都不應該對淮塵有這種情緒。
“官辭,你怕嗎?我這次來,就是要讓淮塵死,死得徹徹底底,哈哈哈哈哈哈哈,再也不會醒過來。”
“於歙”像瘋了一樣,與官辭緊緊纏鬥,絲毫不退半步,不讓官辭靠近淮塵一點,盡管他稍遜色官辭一點,渾身都是傷,就好像感受不到痛。
他眼中盡是癫狂之色,瘋狂挑釁道:“對了,官辭,你還不知道吧,估計淮塵心疼你,也不會和你說。”
“閉嘴,我不想聽。”
官辭厭煩道,手上的力氣越來越重,虎口中漸漸滲出了血。
“不想聽?你越不想聽,我就越要說。”
這個頂着“於歙”臉的東西,哪來的瘋勁。
“淮塵他啊,最怕的就是這城裡的死魂,天道給了他慈悲為懷的性子,讓他優柔寡斷,困在這城裡好久,都出不來。”
“於歙”的嘴角被劍氣劃了兩道血傷出來,嘴長得比之前更大,更加興奮。
“啧啧啧,這鬼城的死魂對于神識可是喜歡得不得了,你猜猜,他怎麼熬過來的?”
“哈哈哈哈,他都快被折磨死了。好不容易飛升了,也積年累月做着噩夢。”
“慫,太慫啦。”
“你,閉嘴。”
官辭聽不下去了,他現在隻想擺脫“於歙”,盡快去到淮塵身邊,将這些鬼東西清楚得幹幹淨淨。
“說這些陳年往事就沒必要了吧,你難道真的覺得就憑這些就想弄死我?”
淮塵的聲音由遠及近,忽得在耳邊響起。
“於歙”一愣,手中的劍抖了一下,被官辭找到了空隙,一劍插入肩膀,深入。
“劍來。”
淮塵的折扇,從懷裡飛出,陡然變成一柄長劍,劍柄上是霜雪與桃花,劍氣一出,雨停雲散。
“散。”
淮塵挽着劍花,插入地面,死魂如水流入滄海,仿佛察覺到了危險來臨,緊忙向外逃竄,卻依舊被拉入地面。
這是除祟。
千萬死魂,眨眼之間,全然除祟。
“這是……”洵堯累到癱倒到地面上,看着淮塵的劍,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
淮塵神官的劍,天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