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很看重回門禮,徐钰吃完早飯看到廊檐下三個籃子撓了撓額頭,他本想着隻帶魏三回去的。
“魏叔叔,我帶三兒回家看看就行,不用帶東西。”
溫子書提起籃子說道:“昨天三兒哭得房頂都要塌了,今天不帶禮回去,不到下午就有流言傳遍村裡。走,我跟你魏叔剛好去看看大郎,莊大夫交代二郎換藥也不知妥當不?”
本來兩個人的回門,成了四人行。
從魏家到徐家,也就出門上坡後轉彎再走一段路,快一點五分鐘就能到,徐钰拉着魏三邊走邊介紹路邊的花花草草,連路過的麻雀都不放過。
遇見鄉鄰主動打招呼,給魏三介紹,特意說明叔伯姨嬸的區别。
還沒到徐家門前,徐钰就看見他娘他爹等在院子,而他二哥已經跑出來。
“三兒,這是我二哥,你也要叫二哥。”
魏三木木看着跑過來的徐二郎,前世,這位二伯哥在成親的年紀,為了徐钰自賣自身,可是換來的是什麼?
徐二郎一把将魏三與弟弟抱起來,向家裡跑去。
院子裡,白氏接過魏三狠狠剜了二兒子一眼,呵斥:“以後不準抱着三兒瘋跑吃涼風。”
其實是提醒兒子避嫌,魏三雖年歲小才五歲,但是個哥兒,稍不注意就會被别人說閑話。
徐二郎樂呵呵應答,抱着弟弟掂了掂,“想二哥沒?”
徐钰抱着他二哥的脖子狠狠點頭。
徐有林将親家接進屋。
魏良、溫子書進西間看徐大郎,見精神頭好隻是綁得木闆有些松,魏良拆開重新綁。
東間,徐钰拿了一塊發糕遞給魏三,“嘗嘗,新蒸的,好吃。”
溫子書進來問:“三兒,一會兒我跟你父親回家,你跟哥哥玩還是一起回家?”
魏三捏着發糕低頭不動,徐钰見狀連忙說道:“溫叔叔,我帶三兒玩,下午二哥送我們回家。”
溫子書點點頭拿過自家哥兒手裡的發糕掰了一小半重新塞手裡,其餘的放回碗裡,“一個太大了,你吃不完,想吃了找哥哥。”
白氏端水端發糕,忙活一通準備陪親家說說話,結果剛進正屋,魏良、溫子書準備回家,攔也沒攔住,隻得将人送出門。
大人再回屋時,徐钰已經帶着魏三煩了他大哥一回。
為了教導魏三,徐钰可以說是“無所不用極其”。
今天就是現場教學,反面教材他親親大哥徐茂徐大郎。
徐钰是這樣說的,“三兒,以後不能去水邊山崖邊,不然就會受傷,很疼還不能動,就像大哥一樣。”
“别人給你吃的說帶你去玩,不能接也不能跟着人走,那人是拍花子,把你騙走後會打你,到時候你就像大哥一樣躺着不能動,見不到爹和父親,還沒人給你上藥,很慘很慘,比大哥還慘!”
魏三呆呆看着徐家大哥,再慢慢轉頭看徐钰一眼,接着低頭慢吞吞吃發糕,将一個癡傻兒的呆笨表現的淋漓盡緻。
徐钰也不管他聽沒聽懂,絞盡腦汁想着小孩子不能做的危險事兒,末了都要強調一下“像大哥一樣”、“比大哥傷勢還重”,亦或是“三兒也不想跟大哥一樣慘吧”!
徐大郎躺床上忍着笑,他知道弟弟是教導魏三,竭力配合弟弟,偶爾還哼哼兩聲表示很痛很慘。
魏三心裡腹诽:你大哥這樣還不是因為你!
果然是白眼狼!
心中更加确定,徐钰就是自小被家裡人慣壞了。
徐家人說不上多高尚,但都明事理,不存在上梁不正的問題,那問題隻能是下梁自己長歪了。
等大人進屋時徐钰停嘴,招呼大家開會,連他二哥都沒落下。
“爹娘,今年家裡多養一頭豬吧。”徐钰開門見山,“爹主要負責打豬草,二哥和娘忙地裡的活,大哥先養三五個月的身體,這樣不耽擱莊稼賣豬後還能有收成,家裡還沒種的那一畝地全栽紅薯,紅薯秧子喂豬,紅薯收了給豬添點食多長膘到時候賣得上價。再捉十幾隻小雞,養到年底母雞留着下蛋公雞賣了換錢。”
魏三依偎在白氏身邊慢慢嚼着發糕,聽着徐钰說得頭頭是道心裡嗤笑,為了明年能念書,給家裡人安排的滿滿當當,自私至極,前世怎就沒人發現,偏巧還誇聰慧?
白氏看向丈夫,過些日子要插秧,今年大郎傷了,地裡活計很重,養一頭豬可能都費勁,再說養豬就要吃糧食,可人都吃不飽,還要還賬······
“爹,聽阿钰的,莊大夫說我養三個月就行,等我能下地了去打豬草喂雞,要是能碰見賣鴨苗的也買幾隻,我能照料得過來。”
見長子開口,徐有林歎了一口氣,“你養身體為重,别操心這些,喂雞鴨可以,喂豬的話等插完秧再說。”
既然大哥答應,養豬的事兒肯定能成,徐钰沒強逼他爹現在就答應,對他二哥擠眉弄眼後帶着魏三出門,“爹娘,我帶三兒出去玩。”
“别亂跑,小心三兒吃涼風。”白氏不放心。
徐钰已經牽着魏三出了門,“知道,不跑,走着去。”
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