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钰隻以為是自己想多了,魏景行一話都說不利索的自閉兒童,怎麼可能想到這麼複雜的坑!
因此,他心裡安慰了自己一回,見魏景行低頭盯着千字文,單方面宣布,“景行你不出聲哥哥就當你默認同意了,來拉鈎。”
說着強勢地拉起魏景行的手,勾住尾指後大聲道:“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小狗!”
魏景行默默盯着勾住自己尾指的瘦爪子,心下再一次感慨:老鬼不僅沒見識、膽小,還是個幼稚鬼!
就是不知······
因着丢大醜,徐钰隻想忘掉丢臉時刻,竟是沒察覺到魏景行接二連三開口有什麼不對。
魏良、溫子書卻很興奮,甚至是激動,覺得徐钰就是自家哥兒的福星。
暗夜沉沉,小村寂寂,唯有遠山之中偶爾響起一兩聲凄厲鳥鳴。
貼着汗涔涔硬邦邦的肌膚,溫子書壓抑着喘息。
魏良撫着懷中人如上等絲綢般潤滑的脊背,薄唇貼着滿是香汗的額頭輕聲道:“寬心,兩人睡得正香。”
聞言,溫子書一怔,繼而擰了硬邦邦的胳膊一記。
可惜,這些年即便以種地打獵為生,魏良也從未疏于練武,自家夫郎的擰人,就像被蚊子叮,不疼,卻是令人瘙癢難耐!
他家加重力道将人往懷中扣,笑道:“快活不?”
低沉的聲音猶如深藏黑雲之中的雷聲,不刺耳,卻能勾着人期盼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
溫子書好不容易因心情平緩豔色消退幾分的臉頰,再次浸染紅暈,羞臊難耐之下,他埋頭貼着汗濕的肌膚閉眼裝睡。
以往家裡隻哥兒一人,且還不能言語不知事,他愧疚于夫君,又擔憂哥兒的日後,以至終日郁郁寡歡。
自從阿钰給哥兒沖喜後,可謂是喜事連連。
雖哥兒依舊有些呆傻,但與此前相比,顯而易見地靈光了不少,而且有阿钰帶着,吃飯穿衣洗漱如廁大有長進,還認得了不少字。
今兒更是接連開口說話,這如何能不令他欣喜,經年陰霾籠罩的心頭終是撥雲見月,激動些在所難免。
若隻哥兒一人,他還不大擔心,可阿钰自來聰慧,于人事看着亦是早熟,自他無意聽到阿钰私下教導哥兒不能亂闖自己跟夫君卧房、不能随意在外人面前寬衣······對上那雙小人兒清澈的眼睛,莫名覺得看透了一切。
因而,每每魚水之歡忘情之際,他都壓抑着自己,唯恐被阿钰聽了去。
現在竟是被枕邊之人調笑,溫子書又羞又囧。
*
餐桌上,黃米粥、清水炒蛋、韭菜炒香幹、肉沫鹹菜都不足一個黑瓷大碗吸引人注意,徐钰遠遠就聞到苦澀味兒,皺了皺鼻子看向身邊的魏景行。
魏景行袖手慢吞吞往飯桌前走,對身邊同情的眼神絲毫不放在心上。
徐钰稱奇,自家小孩兒竟然不怕喝藥哎,可真是乖巧!
溫子書端着馄饨進來,就見兩人已經乖乖爬上椅子坐正,笑着回身道:“夫君快些,兩孩子都餓了。”
“來了。”正在廊檐下洗手的魏良應聲。
徐钰看着皮薄餡大的馄饨可惜,一看都不是自己能吃的,不說才鬧完肚子黃米粥是标配,就是那淡淡的腥臊味兒······
正在遺憾,一個勺子卻是斜入碗中舀起一顆馄饨。
順着勺子過來的方向看去,就是魏景行抿唇的表情。
他笑道:“你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