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钰盯着湊到面前的黑蛋,眼皮跳了幾跳,很好,本想今天暫時放他一馬,既然自己湊上來,那就别怪······
“嬸子,小樹哥哥帶我們逛逛,一會兒回來。”
将最後一口發糕塞嘴裡的柳箭連忙說道:“伯娘,我爹狼一會來,說一森。”嘴裡含着發糕,吐字不清不說,發糕沫還噴了出來,他連忙伸手捂嘴。
劉氏沒應話,她是徐家雇來幹活的,拿工錢,讓兒子雖有私心,但也不好越過徐家做幾個孩子的主。
白氏笑道:“去吧去吧。”不忘交代兩大的,“把景行、小箭看緊了啊!”
劉樹、柳箭歡呼,徐钰卻是深呼一口氣:柳叔這給兒子起得什麼名字喲!
來時聽了滿耳朵的“賤弟弟”,現在又出了個“小賤”,可真是······
無獨有偶,張氏也在埋怨丈夫,“看看你,給孩子起得恁啥名些!”怪不得村裡孩子都嘲笑自家孩子呢!
箭賤分不清,誰聽了不笑?
柳木匠拉着闆車順着人流慢悠悠往前走,不在意道:“弓箭,一聽就是親兄弟,你懂甚?”
現在能入朝為官多難啊,讀書科舉入朝當官,放在尋常人家,也就像徐钰那種文曲星下凡才能供出個名堂。
不然,再多的家财到頭來都是一場空,說不得家業敗沒了秀才還都沒中呢,科舉多難啊!
還不如匠人搗鼓個好用的農具實在,如果能改良弓箭兵器,得朝廷封賞成為住坐匠,去京城給朝廷當匠人,領月銀直米,不跟當官一樣!
“不行,回家你給兒子改個名兒!”張氏不覺得丈夫說得去京城當官有多好,就覺得小兒子的名兒不大好聽,“看人魏家那哥兒,都起名叫景行,聽着就跟狗蛋毛蛋不一樣。”
柳木匠不應話,埋頭往前走。
突然,人群中蹿出兩個孩子,其中一雙鞋很是眼熟,他擡頭,就見劉樹帶着自家兒子亂蹿,連忙道:“小樹,小箭······”這一叫,突然感覺,自家兒子的名兒,卻是不大好聽。
劉樹柳箭聽見叫聲齊齊轉頭。
見是熟人,劉樹道:“叔,我們帶小箭去逛集,我娘和徐钰他娘在前面攤子上。”
聽到後面的聲音,他連忙拉着人鑽進人群。
徐钰牽着魏景行追上來,隻能眼睜睜看着兩泥鳅又消失在人群。
“阿钰,集上人多别亂跑。”柳木匠擔心。
徐钰笑道:“叔,我們着急去逛,你跟嬸子往前走,我家攤子就在前面不遠處,好多人打聽蒸籠呢。”
一聽好多人打聽,柳木匠着急道:“那成,你們早點回來啊!”想到出村時見到的一幕,叮囑道:“别打架!”
“嗯,我們肯定不打架。”徐钰保證。
目送柳家闆車走遠,他邪笑着轉頭。
藏在人後偷聽偷看的劉樹忍不住跳出來喊道:“你都答應柳叔不打架的,不能再追我們了。”
見站自己旁邊的柳箭不應聲,他壓着人腦袋硬點頭,“你說是吧柳箭!”
柳箭:······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被劉樹拽着跑,再說是劉樹惹秀才公哥哥生氣了又不是他。
扒拉下腦袋上的手,正準備說話,劉樹卻已經看穿他意思,威脅道:“你出賣我,不聽我話我就揍你。”
此時,徐钰已經走過來,單手握住劉樹的手腕,咬着後槽牙道:“到底是誰出賣誰啊?”
靈山鎮大集最後一日,小攤成行,人流如潮,叫賣聲此起彼伏很是熱鬧!
無人察覺的街角巷口,四個小孩兒勾肩搭背拐入其中。
有人看到,卻是沒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