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甯嗚嗚地叫起來,伸出小爪子去抓雲瀾舟的衣袖,雲瀾舟終于動容,踮起腳,艱難地伸手去接小狗。
二皇子瞧這倆主仆情深的模樣,沒忍住笑了出來。
簡甯被他笑得後背麻了麻。
接着身體一輕,簡甯像坐大擺錘一樣甩了起來。
二皇子拎起他的後頸,在空中晃了晃,對雲瀾舟大發善心道:“罷了,你叫我一聲二哥,我就把它給你養兩日。”
簡甯:我什麼時候是你的狗了!人家八皇子還知道誘拐一下呢,你就硬搶啊!
雲瀾舟抿着唇,看向二皇子,眼中的霧氣散了,臉色逐漸陰沉。
簡甯猜到了他的反應,畢竟按照雲瀾舟的性格,叫不出口也正常,他待會兒自己從貴妃宮的狗洞爬出去就好,雲瀾舟完全不用勉強。
二皇子也等得不耐煩了,擡腳跨進了宮門,卻聽一道低低的、稚嫩的聲音傳來。
“二哥。”
二皇子猛地一個趔趄,剛是什麼東西叫了一聲?轉頭去瞧,雲瀾舟還是那副冷漠且毫無反應的樣子,似乎剛剛那聲二哥是鬼叫的一般。
二皇子來了興趣,又道:“再叫幾聲?”
雲瀾舟:“……”
這回等得時間太長,且雲瀾舟被逼得惱了,低頭咬着嘴唇,始終不肯出聲,從上往下看,能瞧見他兩團白皙的臉蛋上似乎有一絲紅暈。
二皇子也不欲真把孩子欺負哭了,當然,有的皇弟欺負哭一下也沒什麼,隻是小十一本身就是傻子,傳出去他把傻子欺負哭了,這品格兒還不如傻子呢。二殿下便将小狗塞到了小十一弟弟的懷中,大手一揮,“幫二哥好生照顧,若是瘦了分毫,我找你算賬。”
簡甯逃脫魔爪,忙不疊地點頭。
我肯定不會瘦的您放心!
雲瀾舟聞言,一個眼神都沒給,抱着小狗徑直走了。
二皇子:……
林雪衣在旁看得好笑。
隻是笑意不深,因心中存疑。
按照二殿下的性格,今日就算是抽十一皇子一頓,直接把狗搶了也可以,之前二殿下看中五皇子的馬,那匹小矮馬渾身雪白,十分讨喜,他便直接命人去馬場将馬兒牽了過來,再也沒還過。
任五皇子怎麼撒潑打滾,二皇子不動如山。
今日這做法,倒叫林雪衣有些看不懂這位素來霸道的二殿下了。
完全能看懂這隻笨狐狸林雪衣的二殿下狠狠瞪了過來,“再笑一個試試?”
林雪衣肅了肅臉,一本正經地躬身請罪,“殿下勿怪,我隻是生性愛笑。”
二皇子:“前些日子和侍衛習武,哭得滿皇宮都聽到了。”
林雪衣一臉正氣,“殿下有所不知,我生性也愛哭。”
二皇子呵了一聲,“巧了,我生性愛看你哭,今日就去馮統領那兒報道吧。”
林雪衣慘白一張小臉,眼皮翻了翻,立刻就要暈倒,二皇子眼疾手快,力氣也大,直接把人扛進了宮裡,叫他今日有來無回,必須紮完兩個時辰馬步才能離開。
被挂在二皇子肩膀上的林雪衣慘叫一聲,抖抖索索地裝死了。
貴妃華瑤宮中,東配殿書房裡燃着袅袅熏香,屋内雅緻,書架上整齊地擺放着各類珍貴典籍,窗外花園的景緻若隐若現。書案旁,一張寬大的羅漢床顯得尤為突兀,二皇子正懶洋洋地倚靠在上面翻閱着手中的話本。
這些話本都是林雪衣搜羅來的京城時新之作,知道二皇子喜好此道,特意尋來以讨歡心。
書案後,林雪衣坐在太師椅上,坐得自然而然,絲毫沒有覺出任何不妥,因二皇子每次都不喜歡坐硬邦邦的椅子,非要躺在羅漢床上看書,又喜歡有人在旁邊給他念話本,由此,這皇上獨賜的烏木雕漆嵌琺琅太師椅隻好認客做主。
林雪衣沏了杯熱茶遞過去,“殿下,請用。”
二皇子手也不伸,歪着頭,張開嘴,順着林雪衣的手,銜住杯沿抿着溫熱的茶水。
“殿下!”林雪衣被茶水打濕了袖子,氣惱地瞪了二皇子一眼,不料被二皇子瞪了回來,委屈地喏喏道:“殿下對十一皇子的小狗都比對我好。”
話音剛落,林雪衣的腦袋被狠狠敲了一下,他捂住頭,眼眶立刻紅了,憤憤地看向二皇子。
“不是都說了麼,那是我的狗,不是老十一的狗。”二皇子淡淡道。
這是重點嗎!林雪衣更氣了。
林雪衣要說什麼,卻被二皇子打斷了,他指了指門外站着的小宮女,“你去叫芷蘭過來。”
林雪衣不好違逆皇子的意思,且二皇子是個能折騰的,惹了他不快,又要想出好些新奇的法子來折磨人。
芷蘭很快進入書房,行了一禮,她是二皇子身邊的貼身宮女,自幼看着二皇子長大的,為人伶俐,辦事可靠,這一進來瞧了眼二皇子的神色,便知道有事情要吩咐自己了,“殿下可是要芷蘭找人?”
二皇子垂着眼,右眉挑了挑,“嗯,前些日子讓你們打聽的那個宮女,有眉目了嗎?”
芷蘭恭敬點頭,“正是小廚房的灑掃宮女,名叫青芽,年十二,到華瑤宮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