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婵看看被拍飛的無量幡,又看向沒有了神識護體,那麼點小傷竟血流不止的手指,她手指微蜷,以作遮擋,疑惑道,“清衡長老?”
謝挽冰修的是名門大派的清正之法,她修的毫無疑問是天下第一的修法,少有敵手,但到底有時候也确實像是邪修。
名門正道嫌棄的不在少數,若将嫌棄排個名,謝挽冰的幾位師叔定會拔得頭籌。
謝挽冰初見她時,她那時正在招魂引魄用的人血,更是差點将她當做魔給除了,現如今認識這麼多年,謝挽冰倒是不會對她的天才修法再有異樣看法,但也确實保證不了她會欣然接受,自己再吸收一個血腥氣如此之重的無量幡。
聞言,謝挽冰突然看她,握碎淞的手緊了兩分,微微皺眉,聲音如萬淞琢玉,“此物邪氣重,你本命神器不在身上,道心不足以壓制此物,又神識偏弱,以至于落了那麼多精血,還未認主成功。”
她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滴在地上的幾滴精血。
江婵一怔,細細思索起來竟覺得十分有道理,她将手指背到背後,道,“那我把她拿回去,等無憂在的時候,我再滴血認主。”
謝挽冰回收将扔到一旁的無量幡引了過來,又用霧凇的造水之能,将無量幡細細洗過,交由江婵。
“洗過就是不一樣。”
江婵用手摸了摸,将無量幡挂在自己的腰間,正在她低頭時,謝挽冰突然半彎腰,指尖輕柔的替她将無量幡調試好,她修水系法術,便是指腹間的觸感都如同冰冷的軟玉,指尖走過之處蔓延着一層細細密密的酥麻之意。
莫不是雙修留下來的後遺症嗎?
江婵望着她的眼睛,瞳孔極黑,氣質又冷寂清幽,眼睫細長,她微怔了一下,喊她,“挽冰?”
謝挽冰頓了一下,微微垂眸,臉色卻變得好看了一些。
江婵有些不太自在,又不好弄亂謝挽冰剛剛為她調整好的無量幡,索性沒話找話道,“我們連巨蚺都打敗了,無憂怎麼還沒過來?莫不是将道法荒廢了嗎?”她搖搖頭,“丢人。”
“還有…”江婵環視一周,“除了得了個無量幡,好像也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弑神陣,裴随,還是一無所知。”
她若是神識全都在身上,倒是可以通過招魂引魄之法,向躺在這裡的人了解消息,但如今做到已是艱難。
不過,若是可以讓無量幡認主,倒是可以再一試。
江婵閉上眼睛,欲要通過神識聯系江無憂。
卻感應到那把開心劍邪氣騰騰,通體黝黑,竟是劍在興奮,她微微皺了皺眉,一絲擔憂浮上心頭,“無憂,來師尊這裡。”
謝挽冰身上有江婵的神識,竟也能感應出來江無憂似是遇了險。
江無憂那把神劍威名赫赫,道法驚人,少有能将她打成重傷,但她剛受了弑神陣,也難免暗處之人,用了同樣的方法對付江無憂。
兩人蹙眉沉思間,卻聽巨門響動,挂在門上的骷髅頭迅速掉落在地,劍氣邪氣又霸道。
大廳之内的魔修,遇到江無憂,身上的邪氣竟也被激發出來,在空中飄蕩,卻隻敢飄蕩在極低的位置。
江婵微微眯眼,“到底是裴随的骨血,就是死了,這些人也得起身恭候。”
說着,她頓了一下,語氣裡竟透露出羨慕之意,“也不知什麼時候我的天才道法才能這般受人敬仰。”
謝挽冰:“……”
兩人并肩向巨門走去,還未到地方,卻見十幾個穿着淺藍色衣服的女子,提劍向巨門過來了。
江無憂被十幾人團團包圍,神劍卻在隐隐護着這些人。這地方邪氣非常,稍有不慎就會邪氣如體,也就開心劍如魚得水了。
帶頭之人是個貌美的女子,神色端莊,穿着與她人同色的淺藍服裝,腰間卻系紅色腰帶。
她掃視一眼,勾唇卻沒有笑意,帶着些許的壓迫感,“江谷主,好久不見。”
江婵臉色大變,她指了指謝挽冰,“清衡長老也在這裡。”
謝挽冰向她微微颔首,“佑月宮主。”
佑月宮也是修仙界的名門大派,且門徒皆為女子,少有出世的時候。
宮主師微岚乃是謝挽冰師叔一輩的人物,實力非凡,高風亮節。
師微岚道,“江婵,江無憂是江姒的孩子?”
不是疑問,倒像是肯定。
江婵看着被五花大綁的江無憂,心中染上一絲心疼,道,“宮主,無憂不知當年之事,還請您手下留情。”
江婵與江姒曾在佑月宮學習過一個月,但僅一個月江婵就悟出了現在的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