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成片倒下。
原弛野跳下車頂,接住被吳楓一掌拍昏的淮香,不等原弛野說話。就見吳楓猛踩油門,沖至最前方,他們早已沒有子彈,吳楓想靠車輛吸引火力,這樣做他也會死。
車頭冒起黑煙,吳楓疾身跳出。
嘭!一陣爆炸,車輛炸毀在華中軍隊正前方,但這也隻是暫時阻擋了華中軍隊前進的步伐。
原弛野将自己和淮香藏在幾具屍體下方,與走到臉上的華中軍擦肩而過。
天色大亮,軍隊散去。
原弛野背起淮香,顫顫巍巍地向吳楓跳車的地方走去。
隻見吳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無生息,原弛野痛哭出聲,背着淮香麻木往前走,突然,吳楓微弱地咳了一聲。
原弛野停下腳步,定神看了兩眼吳楓,發現胸腔還有起伏,喜極而泣,背着淮香緩步走過去。
淮香幽幽轉醒,淚水打濕了原弛野肩頭。
“别哭,吳楓還活着。”
淮香一頓,從原弛野背上下來,跑到吳楓面前。
還有心跳,呼吸微弱,還活着。
這片區域很快就會有感染者來獵食,他們必須盡快轉移。吳楓個頭太大,隻能兩個人将他支起來往前走。
淮香敏銳察覺到一陣車輛轟鳴聲。
二人架着吳楓遁入草叢,一人高的雜草叢掩蓋三人身形。一輛敞篷貨車在附近停下,兩個軍人模樣的人站到另一側草叢旁。
“你說,人都這樣了,還活着嗎?”
“你操心這幹啥,他就是死了,咱也得給上頭拉回去交差不是?”
“你*不小啊”
“彼此彼此”
淮香仔細聽着他們的對話,與原弛野對視一眼,貓身爬上樹,遠遠地,看了眼敞篷貨車。
上面有個衣不蔽體,渾身被血浸透的人。
淮香爬上更高的樹梢,壓着枝幹把自己送到那人斜上方,隻要那兩個解手的士兵回頭,她就會徹底暴露。
淮香終于認出這個血淋淋的人。
是時暮!
淮香的胸腔劇烈起伏,在被發現前快速退回。
不多時,敞篷貨車被開走,淮香還沒回到地面,一支五輛武裝車組成的軍隊駛過,和那兩個先一步出發的人穿着一樣的軍服,都是華中軍隊!
淮香爬下樹,将消息告知原弛野。
二人面色凝重起來,他們找到第一小隊的車輛,安置好幾人的遺體,沒有時間再去悲痛,迅速将吳楓搬上去,跟着車胎印尾随在華中軍隊大後方。
吳楓在途中轉醒,得知時暮被華中軍隊帶走的消息,猛地咳出一大口淤血。
看着軍隊進入華中基地,三人下車偷偷潛入戒備并不森嚴的華中基地外圍城區,卻發現這裡早已傳開華南基地淪陷的消息,更有甚者,謠傳華南基地淪陷是朱雀特種部隊隊長失職所緻。
三人目光怔怔,一雙無形的大手将他們按進了早已布好的陷阱。
喬裝的三人行屍走肉般穿行在外圍城區,半晌,吳楓像是想到什麼,“隊長是不是還有個弟弟,就在華中。”
淮香搖頭,她進隊時間太短,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倒是原弛野,思索片刻,“我記得好像叫時…時郝?”
“為什麼不在一起生活?”淮香疑惑道。
原弛野接着說,“說是身體不太好,華中醫療技術水平高,長期在這邊治療。”
原來是這樣,淮香心下了然,“我們要去找他嗎?”
吳楓點頭,“我們要去保護他。如果他們的目标是時隊長,那時郝一定會被當作……”
不等吳楓說完,遠處的人群突然吵鬧起來。
“告了告了!朱雀的隊長被告上軍事法庭了!”
“我就說是他吧,你們還不信。”
“這麼玄乎?昨天淪陷,今天就把他告了?”
“多大的仇恨啊,要拉着幾百萬人下地獄!”
“要我說!這樣的人,判死刑都不為過!”
越發嘈雜的指責聲竄入幾人耳中。
“這怎麼可能……”淮香面色慘白,腿腳發軟,癱坐在地。
原弛野,吳楓二人也是一片死色。
太快了,一場規劃已久的陰謀,迫不及待地驗收起成果,整個過程一絲喘息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