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楓和淮香裝好藥草後,繞着整個村莊又仔細搜查了一遍,确認無誤趕在天色徹底暗去之前,準備撤離村莊。
而接到調解任務的城光耀,勸說村民離開此處無果,任務宣告失敗。直升機為駐紮部隊留下許多物資,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第三中隊都将駐守在此。
“楓哥,你是不是困了?”
金洛坐在吳楓身邊,一向木着臉的吳楓一路上更顯苦悶,金洛把這變化歸結到休息不足,一旁聽着金洛講話的淮香遞過來一隻u形枕,吳楓卡在脖子上往後一靠。
“金洛,你多大了?”
“我…十九啊。”金洛頓了一下說道。
吳楓扭過頭從上到下看了遍金洛,金洛看着太年輕,或者說有些年幼,吳楓想起時暮,這兩個人的年齡外貌不斷穿插在腦海裡,完全是兩種相反的情況。
淮香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麼,拍了拍吳楓,說道,“糾結啥,咱們回去抽空再問隊長。”
吳楓點了點頭。
“時隊長怎麼了?”金洛好奇道。
淮香打了個轉,“小金,你猜猜隊長多大了?”
金洛認真想了想,“十八!”
“為什麼?”
兩個人一同看過來,隻聽金洛說,“奶奶之前說十八歲是一個人最年輕漂亮的時候。”
淮香覺得很有道理,吳楓無奈搖頭,金洛這完全是迷弟心理。
夜幕落下,天色暗去,華東基地閃爍起點點燈光。
時暮從不可控的混亂中抽離出來,他拿起身邊的糖罐捏了顆糖把玩,膝蓋頂了下年朝,被一聲“好”安撫的年朝後退一步,站到時暮身側。
“是自然災害嗎?”時暮高高抛起一顆糖,餘光落到年朝身上。
驚天浩劫般的狂暴巨浪差點将華東基地扼殺,毫無征兆,一如五年前華南基地降臨的災禍,不同的是,這次成功改寫百萬人一朝隕滅的慘劇。
甯汐帶領的勘測小隊或許才抵達中心源沒多久,冥冥之中,年朝看向遠方,那顆糖落到他手心,于是又被遞到時暮嘴邊,“不是。”
無聲蔓延的沉悶壓過口中的酸甜,玻璃罐崩出些裂紋。
一隻手随之覆上來,蓋住時暮緊攥的手。
華東基地尚存,隐秘的真相定不會再次埋葬。
年朝每隔一小會兒就要接通密訊儀,大大小小的事似乎都要過問他,明明是很忙的。
“不用陪着我,去忙……”
時暮話說到一半,被那雙在黑暗中也異常清晰的眼眸鎖住,對視的幾秒,時暮做出讓步。
不是含情眼卻總是飽含深情,叫時暮不止一次敗下陣。
看着年朝兩頭忙碌,時暮回想起自己任職的那幾年,每天幾乎隻顧着打打殺殺,定期出面維護軍民關系。人一旦被寄予厚望連松懈都變得有負罪感,雖然現在看來他什麼都沒能守住。
風聲漸起,天邊的直升機奔着醫療實驗室樓頂而來,年朝擋在時暮身前,卷起的旋風吹得時暮止不住閉上眼睛。
一個興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時隊長——!”金洛揮舞着手臂跑過來,他已經無形中把年朝同樣歸為時暮的仰慕者,連帶着少了幾分畏懼,一直跑到離時暮一米遠的地方,興奮說着,“你…您好多了嗎,我們帶回來很多藥草!”
時暮看着金洛身後的兩人,“好多了,辛苦了。”
金洛嘿嘿一笑,馬上搖起頭,“不辛苦!”
“隊長!”淮香提着兩個背包,幾步跑過來。吳楓搬着兩個扁寬的木盒走在最後面,
一股濃烈的味道從背包裡滲出來。
時暮回頭看了眼年朝,見他神色無常,問道:“裝的什麼?”
“一堆檔案袋。”淮香已經習慣了這股味道,嚴肅道:“金洛的村莊确實潛藏着秘密,這些文件很多都粘黏在一起,放了很久。”
時暮掃過吳楓搬着的木抽屜,十多株藥草,低頭給任思齊發了條消息。
沒多久任思齊便飛跑上來,看着兩盒藥草悲喜交加,“隻有這麼點嗎?”
“我們找遍了村裡每一個角落,半山腰都開着飛機繞了好幾圈,任醫生,這些是全部了。”淮香認真說着。
任思齊來回走了兩步,面露難色。
“别着急,有藥草便不難培育。”
任思齊避開時暮的眼神,培育不着急,我着急你等不到那個時候啊!任思齊深吸一口氣,搬過兩盒藥草,回到觀測室之前,悄悄藏起三株。
時暮問道:“時郝呢?沒和你們在一起?”
幾人接連搖頭。
時暮走到一邊,撥過去電話。
等了很久才接通。
“……哥。”
那邊的聲音很模糊,時暮問他“在睡覺?”
“沒,怎麼了哥?”
“确認你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