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暮下意識勾着腳再次踢向年朝腹部,不想年朝竟依舊毫無防備,硬生生挨了時暮不留餘力的一腳。
聽到年朝細微的悶哼聲,時暮一時不知所措,再沒敢有動作,隻能看着房門閉合,緊鎖。
年朝沉默着扛着時暮走進卧室,陷入床褥的那一秒,時暮想起任思齊的忠告。
青筋爆起的手臂撐在兩側,時暮剛要擡起的腿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一手緊扣在身前,另一隻手死死捂住嘴。
貼到面前的年朝伸手觸碰時暮眼尾,言語間是不曾有過的頑劣,“全身上下這麼多地方,就算不接吻,我也能讓你崩潰。”
他的手順着時暮的腰滑下去,勾着腰帶往外拉。年朝俯下身,舔着時暮發紅的耳尖,“我可以做很多,但我不想那樣對你。”
年朝一下柔和起來,逮着時暮吃軟不吃硬的性子,毛茸茸的腦袋蹭着時暮,一遍遍重複着。
“我不想那樣對你,别讓我那樣對你。”
先一步威脅對方的人明明是他。
時暮聽着年朝越來越難過的語氣,胸前緊扣的手松動一下,年朝立刻鑽入一隻手,十指相扣着将時暮的手拉下來。
時暮再想去阻止年朝已經太遲。
手下的胸腔一片死寂。
時暮先聲奪人,“隻是不跳了。”
“會跳的。”年朝目光不移,他告訴時暮,“我給你找一顆會跳的心,我會找……”
他看着時暮冷下去的眼睛,意識到,如果他為了時暮殺人,時暮會怎樣,他一定會先一步了斷自己,于是年朝收回話語,俯身緊緊抱住時暮,“我會陪着你的,我會一直陪着你,别再丢下我。”
時暮腦子裡亂糟糟的,後悔嗎,因為貪心給予年朝不該有的希望,以為自己能掌控局面,沒想到這麼快就徹底失控。在年朝的視角裡,他還是會死,結果不會變。
可以貪圖這份溫暖直到死亡來臨。
囫囵吞棗接受年朝的感情,在這之後,鏡花水月一場空。
那就對年朝再縱容一些,再偏心一些。
時暮聽到自己這樣說。
輕輕拍了拍緊抱着自己不松手的年朝,玉環相撞的聲響打破寂靜,“乖乖,不會丢下你。”
時暮明顯感覺到年朝的僵硬,他面上透着不太明顯的别扭,于是時暮換着稱呼叫他,“……朝朝?”
見年朝沒反應,時暮更摸不透他的喜好,“都不喜歡嗎?”
年朝又抱上來,動作輕柔了不少,聲音啞啞的,“喜歡,都喜歡,隻要是你說的我都喜歡。”
兩個人抱了很久。耳邊的氣息逐漸緩和,年朝抱着時暮颠倒了兩人的位置,不被自己壓着總歸能讓時暮舒服些。
“是華中基地。”年朝肯定。
他按着時暮埋在自己頸間,陰沉的臉色絲毫沒有叫時暮看到,迅速提快的心率透過擁抱被時暮感知。
他們一向心有靈犀,對待這件事的态度卻截然相反。
“我不需要你為我複仇。”
時暮一句話讓年朝的心涼了大半,遲遲沒有應下。
時暮輕推開年朝,面對面視線交錯,年朝眉心緊皺,冰涼的手指輕撫上來,他攥住時暮的手,“嗯,我知道,我會留在你身邊。”
時暮終于不再緊繃,靠在年朝懷裡。
相對接吻,時暮其實更喜歡被擁抱,隻是之前不敢,現在他可以放心把自己的要害暴露出去,年朝不會傷害他,隻會将他抱得更緊。
時暮像是抱怨又像遂意,“你一點原則都沒有。”
兩人以超光速的節奏變得親密,再多對視一秒,恐怕局面立刻會朝着不可言說的方向發展。
時暮先一步起身,撩起年朝的衣擺,先前被自己踢到的地方并看不出傷勢。
“還痛嗎。”
年朝:“痛。”
聽年朝說痛,時暮回想着手法輕輕揉起來,問道:“泰城探查任務怎麼安排?”
“等檔案修複完畢,根據情報展開針對性調查,兩支中隊待命。”年朝坐起身,時暮随着他的動作向前跟了過去。
兩人都沒有再提竊.聽器的事。
看着時暮挂着紅的耳根,年朝直湊上去,含着耳垂留了個牙印,他的牙很鋒利,延續了肉食動物的兇性,稍一用力就會留下一個淺坑。
時暮已經對他的行為放任到一定程度。
眼下隻是微愣一瞬,随後甚至貼上來讓他咬,偏過頭問他,“這隻耳朵要咬嗎?”
年朝毫不猶豫又咬了一口,于是兩邊各留下一個牙印。
時暮耳朵上的紅迅速蔓延,面上還是那副冷情淡然的樣子,無限放大的興奮攔截年朝向來細膩的思維。
不想宋予君一語成谶。
卧室裡靜悄悄的,年朝看着輕揉自己腹部的那隻手,“好很多,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