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暮饒有興緻看過來。
從飛幹笑了兩聲,“說起來這事兒其實挺逗的,交換學習的時候吧,華東華西都來了幾個人,偏偏就柳圓一個姑娘,我們當時安排的有遊泳訓練,大家都是裡面泳衣,外面套着訓練服,脫的時候也方便。”
“問題吧,每次柳圓一脫衣服,年朝就往後退,恨不得退出場館,柳圓那時候也是個性子倔的,脾氣暴,一來二去的,天天就堵年朝,非要他給個說法。”
“結果到最後一天年朝也沒理她,後來他倆都晉升隊長,這段故事添油加醋就成了柳圓喜歡年朝,害……人言可畏啊。”
時暮的記憶瞬間被拉回天堂競技場,沒想到那件事對年朝影響這麼深,從小對異性産生抵觸心理,說起來這事真的要怪他,隻顧着捂自己的眼睛,沒顧上台下的年朝。
眼瞅着時暮表情不太好,從飛感覺不妙,“……時隊長,你這是咋了?”
時暮恍惚了片刻,說出口的“沒事”輕到沒什麼聲音。
深處綿延不息的痛楚逐漸覆蓋每一處肌膚,時暮喘了口氣,眼前發黑。
“你這可不像沒事啊……哎!”從飛扶了扶倒下的時暮,觸及冰冷的肌膚立刻打了個冷顫。
“時…時隊長?”
時暮毫無反應。
從飛看了看自己搜尋的半箱子酒,深吸了口氣忍痛割愛,彎下身背起時暮,嘴裡碎碎念道:“年朝那時候天天拿着張你的模糊照片看,沒日沒夜看,我半夜上廁所都看他在被子裡開着小台燈看你的照片,魔怔了似的,你都不知道那場景多吓人,我這做兄弟的,總得替他掃除些花邊新聞,你說是吧,不過這…時隊長你這反應也太大了!”
從飛一路打聽路線,一刻不停背着時暮奔向醫療實驗室,背上的溫度冰冷刺骨,剛背起來還不習慣,走出去沒多久,從飛猛然刹了個車。
這時隊長……
從飛偏着頭看了眼背上的人,時暮輕微呼吸着,是活的,還活着,這怎麼會沒有心跳……想不了太多,飛快背着人跑去醫院。
眼瞅着快到醫院門口,背上的時暮醒了。
冰冷的指關節敲了敲從飛後頸,“放我下來。”
從飛像被定住了,慢慢把時暮放下。
落到地面的時暮後退一大步,按着眉心揉了揉,從飛臉色古怪,站着沒吭聲。
走到機場又被送回醫療實驗室的時暮心情複雜,淡淡說了句,“醉酒後遺症。”
從飛張了張嘴,熟悉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
“時暮!”
任思齊幾步跑過來,本來要催時暮彙報檢測結果,看着一邊的從飛又把話收回去。
演戲演全套,時暮垂眸說了句,“葡萄糖注射液。”
任思齊立刻接上,“你真是安分不了一點!我剛拿上點滴,你就沒影了。”說着拉過時暮往裡走。
從飛一愣一愣的,下意識跟着兩人,一同回到了七樓。
時暮靜靜坐在病床上,神色淡然,變得有些不近人情,從飛對上那雙眼睛突然就想跑,“那啥,我回去吃飯去了,天快黑了。”
說着就往門口走。
“站住。”
門口的警衛齊齊攔住從飛。
“看好他,在年朝回來之前,不許放他走。”
警衛們團團圍住從飛,從飛老實坐在門口座椅上,暗自念叨着,他果然不該跟上來,這鹹吃蘿蔔淡操心的破毛病啊。
任思齊不明所以,問道,“這是怎麼了?”
“你有多久沒聯系到任上将了?”
任思齊數了數,“好幾天了。”
時暮:“不覺得奇怪?”
任思齊搖搖頭,“奶奶經常嫌我煩,有時候好幾天都不帶理我的。”
相比兩人家屬間的熟悉,時暮和任上将更像是上下級,或者合作夥伴,自然不會出現一連幾天聯系不上的情況,何況眼下,不止任上将一個人聯系不上。
任思齊看着檢測儀上的40%,心跳驟停,這個速度相較先前已經慢了很多,沒有酒精幹擾的話,大概是可以延緩夠一整天的。
任思齊撩起袖子給時暮注射了一支,又将剩下的一支塞給時暮,說道,“藥草的培育速度還算快,你如果再沖動行事,我一定…我一定會發瘋的,到時候人盡皆知!”
聽着任思齊的威脅,時暮鄭重點了下頭,緩聲道,“給我拿點止痛藥。”
任思齊大驚失色,“開始痛了?”
時暮想了想道,“偶爾會痛。”
“痛的程度?”
時暮盯着通訊儀頭也不擡道,“可以接受。”
聊天界面停在十多分鐘前,自那句【馬上回去哄你】後,年朝又斷斷續續發了好多,事無巨細交代了任務完成情況,時暮也分享了自己的情報,章懷湛那一出直接簡化成了友好交流,之後的聊天話題就又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