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壓制的人是年朝,時暮卻覺得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怪圈,一雙無形的手引導着他走向出口。
“三個小時。”時暮呼吸加重,膝蓋狠狠往下壓了一下飛快起身,頭也不回帶着一旁呆愣的淮香離開。
目送兩人步行走遠,年朝翻身躍起,“立刻派一架戰鬥機前往華南基地,坐标華南司令部。通知裡稚重返泰城,我要知道泰城地底是不是空的。”
身後的姐妹花異口同聲,“是!”
直升機落地華東。
司令部會議室喧鬧不停,見年朝推門而入,各個都噤了聲。
救援處負責人推過一份自華北方向發出的求救報告,發出時間為淩晨三點三十分,眼下已經過去五六個小時。
救援處負責人彙報道,“收到求救信号十五分鐘後,派出了一支小隊前往核實情況,确認情報無誤,六點整,先後派出十支救援中隊前往華北。”
後勤處負責人剛要開口,年朝皺着眉頭打斷,“塌陷原因。”
相關調查人支吾半天,結巴道,“……暫且排除地殼運動,尚未…尚未查明。”
一名年邁上校開了口,“救援要緊,塌陷原因事後再調查也沒有大礙。”
年朝絲毫不留情面,“自然災害和恐怖襲擊的差别需要我向各位一一闡述嗎,沒有定性的突發事件派了十支救援中隊,五百多個人的生命誰來負責?”
衆人啞口無言。
救援處負責人面色慘白,一旁的保衛處負責人也沒好到哪去,接着卻聽年朝說,“保衛處立刻加派人手,保證救援工作順利進行。”
懸着的心緩緩落下。
對上年朝的視線,後勤處負責人麻溜道,“帳篷、食物等物資已配備完畢,運輸機随時可以出發!”
年朝:“跟随保衛處,即刻出發。”
領了命令的一衆人接連離去,會議室逐漸空曠,
夏氏姐妹花拿來套新的密訊儀,年朝剛接入通訊系統,密訊儀便接到通訊申請,檢測到體外狀态的密訊儀自動開啟低音量模式。
祁倫的聲音透着慌亂,“隊長,樣本被……被宋教授調換了,生物部門的檢測結果是尋常醫用營養劑,我發覺不對去調了遍監控,宋教授兩天前來過一趟科研所,取走樣本後删除了原本的監控,并且覆蓋了重複的監控片段,好在我安插了實時備份程序……”
對面的祁倫明顯還有話要說,卻卡了殼,隔了幾秒說道,“任……任醫生的住處殘留了一些大概是關于時隊長身…身體狀況的文件,不過被碎紙機處理了,還在複原。”
夏氏姐妹花看着年朝不斷沉下去的臉色,默默為隐瞞不報的宋予君捏了把汗。
不出意外,文件堆裡坐着的年朝驟然起身,交代道,“分一半拿給章懷湛。”
醫療實驗室四樓。
宋予君定定地看着培育室内的三株白草烏,自從被任思齊迎面指責一番後,連覺都睡不安穩。
理性和感性的交鋒,一向不講道理。
華北基地陷落的消息傳遍華東,任思齊失聯,他這心裡空落落的。
在外面走了一圈的宋予君往回走,辦公室的門大開着,嗅到不尋常氣息的宋予君放慢腳步。
年朝靠着辦公桌正對門口,面色冷漠,“那滴液體是什麼。”
宋予君依舊一瞞到底,面色無常道,“優質營養劑。”
“哦?”年朝不動如山,灰蒙的天色映在他身後,襯得他那雙眼睛越發明亮,透出一股屬于猛獸的兇狠。
察覺到危險的瞬間,說時遲那時快,宋予君隻覺腳跟離地,回過神來已被年朝掐着脖子原地拎起,腳尖堪堪接觸地面。
年朝的聲音壓得很低,帶着怒氣,“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那滴液體是什麼。”
宋予君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說,“華東基地能走到今天是因為你,年朝,華東需要你,況且,我們都清楚,時暮早已時日無多,他活不了……呃”
雙腳離地,宋予君平日一絲不苟的臉漲得通紅。
年朝絲毫沒有動搖,冷漠道,“我不過是在完成對時暮的承諾,扮演一個所謂的英雄,你以為我真的在乎華東?”
宋予君看着面前不複幼年那般可愛的面孔,森森寒意絞上心頭,他比誰都清楚,年朝不是在開玩笑。
從五年前年朝甘願以身入局開始,他就應該明白,他就不該低估……如此漫長的五年,人民的愛戴,部下的敬重,年朝竟毫無觸動嗎。
遲一步趕來的夏氏姐妹花看着這一幕傻了眼,眼見宋予君都快喘不上氣,夏雲理匆匆插播了一條沒有實質性進展的消息,“隊長,高戰鬥機快到華南了。”
年朝的目光分散一瞬,卻是将宋予君舉得更高,嘶啞道,“說。”
即将窒息的宋予君終于松了口,拍了拍年朝的手。
夏文雨上前扶了一下大口呼吸的宋予君,他的嗓子已經啞掉,萬分艱難地說出了隐瞞的事實。
“……那一滴…液體是,異種…脊髓原液。”宋予君避開年朝的視線,眼睛一閉說出了最終的結果。
“是生物激素,超級興奮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