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鯉伴了揮退了侍女,在她退出去關上門後才笑眯眯繼續說道,“雖然這些也不錯,但是妖怪的茶要更不一樣些,上次匆匆就被老爹趕了出來,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帶你去嘗嘗。”
散兵在侍女出去後,也更顯得懶散了幾分,他垂眸捧着杯子:“那我就等着了。”
如此也算是度過了愉快的一天,唯一令奴良鯉伴意外的是那碟和果子竟然完全沒被碰過:“你不喜歡嗎?”
大概是心情好,少年懶散的聲音少了幾分嘲弄,“誰會喜歡那種膩膩歪歪的東西啊。”
等到天色略顯暗淡,侍女才來通知晚宴的開始。兩人相攜趕到時已經略遲了幾分,席間空位寥寥無幾——也不知道是侍女通知遲了,還是有什麼别的原因。
在侍女的引領下于中遊的位置落座,奴良鯉伴也知道了老爹在西川先生這邊大緻的形象——不是什麼大貴族,但又有不少說得出去話的“關系”。心下也略有了幾分把握。
遲到的好處便是沒有太多交談的時間,又是生面孔,奴良鯉伴昨晚擔心的事情終究是沒有發生,這讓他輕輕舒了一口氣,雖然少年答應了,但是他還真的不能保證不會發生什麼沖突……
小聲交談着的聲音頓停,原本打量着周圍人的散兵看向了門口——
來人身穿一身淺粉織金鶴紋和服,層層疊疊的,形制莊嚴顔色上又不失少女的活潑,正襯得主人面容更加秀麗。毫無疑問,能出現在這裡的年輕女子,正是他們隻見過的背影的照姬。
照姬穿着繁瑣和服緩緩走向上座,散兵注意到其中不少被帶來的年輕賓客目光完全被她吸引了,直愣愣地随着她優雅的步子而動。略一側眸,意外地發現奴良鯉伴正看着自己。
散兵挑了挑眉,并不掩飾自己的驚訝,畢竟如果不是發生了意外,對方的原計劃可是繼續翻牆去這位貴女的窗前做賊。
奴良鯉伴無奈一笑,自己到底給他留下了什麼印象啊……
“假的。”大妖怪做了個口型。
“?”
散兵聞言仔細觀察起來,這才發現照姬梳好的頭發确實有些微妙的異樣,如果不是奴良鯉伴提醒,他注意到了也隻會忽視過去。
等待已久的茶人在照姬落座後便為主人奉上了一杯茶,此時她捧起杯子,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諸位大人,由于家父西川西川喜一突然病倒,無法出席今晚的宴會,還望各位見諒。因此由父親的女兒我來作為代理主持者,承擔起這一責任。感謝諸位大人能來……”
照姬得體地做了開宴緻辭,接下來便鮮少言語,比起來主持宴會的主人,更像是陪客。
“诶呀。”奴良鯉伴故意壓低了聲音,做出一副悄咪咪的樣子,“你猜是真病還是假病?這可給這位适齡的小姐提供了一個不錯的展示機會啊~”
形貌昳麗,姿态端莊優雅,既能擔起大局,又不顯得過分喧賓奪主,恐怕已經有不少人心動了吧。至于發絲的異樣,到底同樣是擋箭牌的一部分,還是幕後之人呢。
在散兵想要回答之前,侍女突然奉上了一塊毛巾,在奴良鯉伴眼神的示意下,他從托盤上拿起毛巾,将要打開,便發現中間放着一片不大的紙片。
“宴後,願與君會。”
毫不在意身後侍立着的侍女,散兵向旁邊的奴良鯉伴展示了一眼字條,“被你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