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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讨厭陽光，喜歡黑暗、刺激，經常出沒在混亂之地，獵取“食物”。

這樣汽車旅館旁邊的夜間酒吧，似乎符合吸血鬼的每一個需求，是個絕好的地方。

但——獵物越豐富的地方，也越危險。

這條鐵律不僅是針對吸血鬼，像馬裡蘭州這樣的地方，幾乎從未有過明顯的怪物出沒。

在今天親眼所見之前，迪恩也從未聽過有哪個獵人，見過吸血鬼們如此猖狂、毫無顧忌——也從來沒有哪個吸血鬼的巢穴中，有如此大量且瘋狂的吸血鬼。

薩姆看着自己的掌心，搖頭判斷，“我和那個男人有過沖突，我放倒過他——那男人腳步虛浮，身體無力，絕對不是吸血鬼的特征。至少……剛才還不是。”

“不論剛才是不是，現在都是了。”迪恩的視線四處張望着，想要就地取材，尋找能夠斬首的物件，“薩姆，我們不能讓這些吸血鬼跑出去——否則簡直是把餓狼放到羊群裡。”

外面沿着公路直走不久，就是居民密集的居住區。

“你是對的。”薩姆幾乎屏息，手裡捏着那把彈簧銀刀，“我們得把他們留在這裡……永遠。”

像是進入了某種工作模式，他們兩個完全忽視了仍然坐在吧台的那個女孩兒。

“啪、啪、啪——”

三聲拍掌讓嘈雜的酒吧内全然安靜了下來，所有正在發狂的吸血鬼都仿佛接收到了某個指令，驟然停下。

被鮮血染溫的空氣頓時涼了下來，一個陌生的面孔展現在羅德的眼前。

“你好，溫徹斯特。”一個朋克造型的女人穿過這一群貪婪的吸血鬼，從黑暗中現身，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聽到自己的姓氏，迪恩皺眉，似乎是想要從某一段記憶當中掏出點東西來，但收效并不好。薩姆的記憶回溯得更快，他看着女人的面孔，在一段重要的記憶裡，扒拉出來一點邊角料。

“凱特？”薩姆先是有些不确定，但在看到對方聽到這個名字後的反應時，他确定了對方的身份。對上迪恩疑惑探究的視線，他提示道，“科羅拉多州，曼甯。”

迪恩恍然大悟，“那個殺害了艾金斯，也差點給你留下咬痕的吸血鬼婊｜子。”

他對那件事仍有印象。

那畢竟是他們第一次應對吸血鬼，也是後來——在斯坦福之後——他們為數不多和父親共同合作的戰鬥。

為了得到那把柯爾特槍。

“你們殺了盧瑟！”凱特的視線中爆發出強烈的恨意——她的伴侶，吸血鬼唯一的終生伴侶盧瑟，成為了約翰·溫徹斯特拿到柯爾特槍後的第一個亡魂。

迪恩毫不示弱，“是，就像你們殺害了艾金斯，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我們隻是想要活下去，我們和你們一樣值得活下去。殺人……呵，溫徹斯特，告訴我，當你們宰殺牲畜的時候，難道會為他們流淚嗎？你們不會，因為你們是‘高級動物’，”凱特的牙齒尖銳得冒着寒光，“我們也是一樣，我們是更高級的——當然可以食用低級的。”

“那你就不應該抱怨于死亡，”薩姆接着惡狠狠的語氣發洩着心中積累的諸多激動與憤懑，“按照你的邏輯，我們殺了你們，隻能說明我們更強、更高級，不是嗎。”

他們兩個很可能并非這麼多吸血鬼的對手，但此刻，二人卻沒有一絲退縮的意圖——毫不客氣地先逞一波口舌之利。

“哦，我就猜到你們會這樣想——然後我就想，我要怎麼處理你們……殺？那很容易——也太便宜你們了。我要讓你們痛苦、尖叫、體會我所體會過的揪心、難過和生不如死！不是身體上的，而是更深層次的、更痛苦的。”凱特并沒有因為他們的話而氣急敗壞，相反，她清楚地明白——此時，她才是那個掌握大局的BOSS，“‘吸血鬼是怪物’、‘吸食人血是惡事’——你們隻不過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罷了，真要是落到你們頭上，你們一定比任何怪物都更醜惡。”

她說着，将口袋裡那一大把已經空了的注射管扔在了地上，殘留的紅色液體挂在管壁上，已然昭示了一切混亂的原因。

——攝入吸血鬼的血液，會将人轉化成吸血鬼。

有時候，這個轉化過程會讓“新生兒”變得毫無理智。

迪恩臉色大變，瞪着那吧台邊緣丢棄的、帶着注射小孔的瓶塞和瓶蓋，抓起了自己的脖子，舌根抵着上颚，用力地幹嘔——“YOU SICK SON OF A BITCH！”

“歡迎來到吸血鬼的世界。”

凱特昂起頭，仿佛在用下巴看着迪恩，視線掃過那明顯也空了一半的果汁杯，臉色更是得意。

吸血鬼的轉化速度有時會因為攝入的血量而波動變化，凱特根本不擔心眼前兩個還沒有表現出吸血鬼特征的人類。

薩姆瞳孔驟縮，用力地拍着哥哥的背，想要幫他吐出來，“迪恩！你喝酒了嗎！”

凱特用舌頭舔着牙齒，“你們都已經是我血液的俘虜了……”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