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p,”迪恩踩上台階,“進去說?”
當個獵人真是每天都能學到新知識,哪怕知識豐富如鮑比,也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聽說這個傳說中的種族。
用“種族”來形容諾亞有些誇張,畢竟按照傳說,諾亞是“原人”,後來的人類,都該是他們的後代。
自然,後來的人類也便和諾亞是同一種族。
但傳說并非全部可靠。
諾亞的真實狀況,顯然和現在的人類有着質的區别。
就像是人類和惡魔之間藕斷絲連的關系一樣,諾亞與人的關系或許也是如此。
羅德如願以償地獲得了在酒吧裡沒有獲得的東西,她往啤酒瓶裡丢了幾顆果糖,氣泡和甜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她感到一陣新鮮。
薩姆也趁着這個時間,從召喚惡魔開始,幫鮑比将缺失的故事補全。
“所以——不是惡魔。”鮑比灌了一口酒精,看着這個能夠輕易打開地獄之門的女孩,心裡暗罵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怪了。
“真的不是。我……我試過了,在過去的兩個月裡,我嘗試了一切可能。我嘗試召喚惡魔、嘗試打開地獄的大門,但沒有惡魔願意和我交易。”薩姆的眼中流露出痛苦,像是被推回了那個束手無策的絕望過去,“他們總是說,莉莉絲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們就是想要你的靈魂。迪恩,他們最一開始,就想要你。”
甚至,連薩姆的死亡、迪恩的交易都不那麼單純,在一切的表象之下,似乎另有隐情。
“當然他們想。”迪恩冷笑了一聲,他們溫徹斯特和惡魔之間的糾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阻礙惡魔之門的打開到将出逃的惡魔驅回地獄,他從來都沒有指望着和惡魔和平共處。
阿拉斯泰爾的折磨不正是證明了這一點嗎?
迪恩狠灌了一口酒,将冰鎮的瓶子清空,感受着酒精在身體中的流淌,“想要我和他們堕落到同一個污水池裡,他們想得美。”
絕對不能和惡魔同流合污,否則他如何面對父親和兄弟?
這是在地獄的幾十年中,支撐着迪恩的唯一信念。
“再也不會了,你不會再去地獄了,我保證。”薩姆攥緊了瓶子,有力的手指幾乎在瓶身上留下了裂紋。
迪恩靈魂在地獄中的慘狀曆曆在目,薩姆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個畫面。
鮑比拍了拍兩兄弟的肩膀,給了他們無言的支持——
溫徹斯特兄弟總會隐瞞那些痛苦,他确信真實情況比他聽到的簡短話語還要悲慘,他不能說,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阿拉斯泰爾是個虐待狂,也是個傲慢狂,”羅德感受着酒精在大腦中膨脹得暈暈乎乎的奇妙波動,順口說道,“比起折磨普通人的脆弱靈魂,阿拉斯泰爾更喜歡剝奪瀕臨崩潰者的希望——當然,大部分人類的靈魂都太容易破碎了,他也更喜歡在惡魔的身上找樂子。”
言外之意,她并不認為阿拉斯泰爾對迪恩的折磨是什麼常态。
大部分惡魔在地獄之中的日子可不好過,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惡魔想要離開那裡,行走于人間。
靈魂的用途也很多,并非每一個進入地獄的靈魂,都有機會變成惡魔。
迪恩卻冷笑一聲,“我幾乎不知道,地獄還有阿拉斯泰爾以外的其他惡魔。”
地獄之中的折磨,阿拉斯泰爾沒有缺席一天。
迪恩的話讓羅德的眼神瞬間清明,瞳孔中迸發出了一股強烈的精光,視線中混雜着探尋、疑惑和一點讓人摸不透的興奮和震驚。
“也就是說,莉莉絲的目的就是迪恩,而迪恩又是阿拉斯泰爾親自‘負責’——她負責把你拖入地獄,而他負責讓你‘堕落’?”羅德将兄弟倆的意思連在了一起,像是要确認似的,重複了一次。
薩姆不明所以,但從羅德的态度上不難看出貓膩。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一切和迪恩有關的貓膩,都讓他無比緊張。
“有什麼問題嗎?”薩姆問。
羅德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點着沙發邊緣一步跨坐在了迪恩身上,雙手捧着迪恩的臉,透過這副皮囊,細細地審視着這個靈魂。
這突如其來的靠近讓迪恩渾身僵硬,猛烈地想要後退。
但玩偶身體的弱勢在此刻顯現了出來,他根本無法反抗身體的制作者,女孩兒小小的身體仿佛有千斤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我怎麼會錯過了這個呢——”羅德的手順着迪恩的眉心滑到了胸口,靈魂的放置核心被她玩弄于掌,“血脈追随着身體,在靈魂上反而沒有那麼明顯了,難怪莉莉絲和阿拉斯泰爾會選你,原來……還真是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