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可以是人類’，而是絕大部分都是人類。”羅德給了看向她的迪恩以肯定的答案。

“他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FUCK！”迪恩暗罵了一聲，“他專門把我們引到了教堂的木枝前，看到我們沒有受控，所以故意提到了這裡。他知道我們提前一個晚上來，所以才讓赫斯佩魯斯、艾迪等着我們！”

這是想要把兄弟倆當作隐患排除掉。

或許不是“殺”，而是“控制”。

薩姆跟着他的思路回溯，“珍妮給密蘇裡電話當中的‘滋滋’聲應該不是超自然力量，而是竊聽器的影響，她或許和密蘇裡提到了我們的名字，所以最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會來。”

有了前因才有後果——當初艾迪·威森這麼個小年輕能瞬間反應過來離開多年的溫徹斯特，是因為他原本就是被刻意囑咐過的。

卡萬神父對本地的熟悉讓他知道該如何用父母的話題，吊起兄弟倆的胃口；也知道如何用珍妮一家做局，将他們引到神樹山來。

他們來到這裡的每一步，都在卡萬的眼皮子底下。

隻是後者沒有預料到，他們帶來的這個最無害的“表妹”，反而是最危險的那個。

可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聖潔」一亮，光線引導着方塊拉長成刺，直直地從背後穿過了羅德的胸口。

兄弟倆的瞳孔驟縮，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羅德就倒了下去。

薩姆更是心神大恫，完全不敢相信。

“啪、啪、啪——”

緩慢的拍手聲從他們身後傳來，“漂亮的推理，但現在才想到，已經太遲了。”

兄弟倆轉頭，神父卡萬從黑暗中現身，他手中那一把漂亮的匕首上還沾着鮮血和一點其他顔色的液體——腦｜漿？

“可惜了艾迪那個孩子，他的精神實在是太脆弱了，連這麼一點刺激都受不了，就更别提承載神樹的力量了——貢獻實在有限。”

“你殺了他？”迪恩看着對方手上的刀，“竟然你還自稱神父——”

那把刀不僅是殺了艾迪，而且是捅入了青年的大腦，将裡面的腦｜漿攪了出來。

“你想讓他承載「聖潔」，他是适格者？”薩姆皺眉，這不應該，羅德不是排除了他嗎？

但卡萬神父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滞，顯然，他對“聖潔”和“适格者”這兩個名詞都相當陌生。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迪恩質問，“如果是惡魔做這些我還能理解，但是人類——真是瘋了。”

卡萬隻是冷笑着強調，“瘋？我來告訴你什麼是瘋了。威森想讓赫斯佩魯斯接替我的位置，他也配？想要改建教堂、想用錢收買信仰，絕不可能！”

他激動的言語拼湊着真相。即使沒有神樹的存在，威森和赫斯佩魯斯的目的依然存在——布瑞爾還是要競選，赫斯佩魯斯還是想撈錢。

他們或許發現了神樹的一點價值，即使無法驅動「聖潔」，會發光的樹本身就足以成為噱頭。

但，他們沒有想到，計劃中最邊緣的、甚至根本沒有被他們放在眼裡的卡萬，反而成了那個能夠運作的「聖潔」力量的人。

攻守之勢異也。

“神樹是神的命令，是神在指引我——我不會讓我的小鎮變成異教徒的領地！誰也不能幹涉我，誰也不應該反抗神的指令！”卡萬的聲音進一步提高，“那個靈媒不應該，你們也不應該。”

“你對密蘇裡做了什麼！”

迪恩一把揪起了神父的領子，憤怒地盯着他。

“她很不幸，神還沒有選中她來侍奉。”卡萬昂起頭，不屑地看着他，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染成了「聖潔」的顔色，“天父選擇的，是我！”

他一擡手，将迪恩震開——或許是某種力量克制，使得迪恩的身體一陣疲軟。

可這股相克的力量也讓後者對神父有了更加敏銳的感知——尤其是那雙被染色的瞳孔，空洞得可怕，甚至傳達出一種呆滞感。

這不像是适格者對力量的控制，反而像是力量本身控制了神父——更準确地用詞應該，寄生。

蠶□□神的寄生。

回想剛才神父的話——艾迪的腦｜漿究竟做出了怎樣的“貢獻”？

這簡直和女巫常用的獻祭沒有區别。

薩姆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沸騰——字面意義上的沸騰，他甚至能在手背的血管上，看到一陣陣地鼓動。

仿佛神父揮發的「聖潔」之力，已經攻擊到他體内了似的。

和迪恩的身體狀況不同，薩姆确實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聖潔」……有着純潔的名字，卻究竟是一股怎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