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到不能回望。
羅德始終無法下定決心,她焦慮踱步的模樣顯然沒有逃過溫徹斯特的眼睛。
“你還好嗎?”薩姆坐在桌前,手邊擺着一本厚重的書——這是密蘇裡提供的一些資料,作為啟蒙了約翰,把溫徹斯特一家引上獵人一途的人,她當然不僅有靈媒天賦,也有與之匹配的知識。
她家中那半個書架的舊書和手記是連“獵人通”的鮑比都會驚異的收藏。
溫徹斯特兄弟當然不會放過一點可能存在的線索。
“很顯然,不。”羅德吐出一口氣,站定身體,雙手叉腰,轉頭去看對坐在桌子上的兄弟倆,眼神如有實體,像是要把兩人剖開一樣。
迪恩的感覺尤甚,一陣毛骨悚然,“如果你想要說什麼,就說出來。”
連手邊的「聖潔」槍,都中和不了這種犀利視線。
“你們人類——特指,你們兩個——”羅德突然開口,“如果你們遇到非常害怕面對,但是又不得不面對的事情的時候,會怎麼做?”
羅德認為,鑒于這一對兄弟的經曆,他們兩人的答案應該還是很具有參考性的。
無厘頭的問題讓二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迪恩一歪頭,拿起一瓶啤酒,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回答,“能怎麼辦,喝了我的啤酒然後去做。”
誰知道,羅德完全當了真。
她一本正經地把迪恩的啤酒奪過來,然後在兄弟倆驚異的視線裡,一口氣灌了下去。
“yue——”她咽下去啤酒便馬上吐出了舌頭,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襲擊着她的味覺,又苦又澀,“你們每天都要喝這種東西折磨自己,難怪承受力這麼超乎尋常。”
迪恩皺眉,馬上為自己的啤酒辯護,“你沒有欣賞它的品位,不代表它不好,OK?”
羅德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又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讓迪恩憤怒地奪回了自己的啤酒——當然,這已經是個空瓶子了。
薩姆對這樣幼稚的争辯很是無語,他拉出一個假笑,然後問,“羅德,發生了什麼?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隻要說出來就好了。”
“幫助?不,我不需要幫助!”羅德有些應激地說道,少有的像隻炸毛的貓,激烈地反駁,“我不需要任何幫助。”
“好吧,你不需要幫助。”迪恩學着她的語氣陰陽怪氣了一句。
薩姆瞪了迪恩一眼,示意他收斂,接着踩轉頭,“羅德,你自己說的,你不好。”
“不,我很好,我現在——爽炸了。”羅德的眼神顯然有些恍惚、有些迷離,白嫩的臉蛋透着酡紅,“今天的路好輕、我的鞋也好輕、身體也好輕,”她低頭看着地面,對踩上去軟軟的木質地闆定義道,“像棉花糖!”
她走路的腳步虛浮,甚至有些搖擺,“雖然啤酒的味道一般,但這個感覺是,還不錯哦!”
“你……醉了?”迪恩有些不敢确信,“那隻是半瓶啤酒。”
“确切地來說是多半瓶,你打開之後隻喝了一口。”薩姆杠了一句,但這麼低的度數,羅德的酒量未免有些太差了。
羅德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控訴道:“明明很有意思,為什麼缇奇總是不讓我喝他的酒?”
迪恩小聲蛐蛐,“你現在正在展示原因。”
“Yap。”薩姆繃着嘴,像是要忍笑似的。
但羅德好像根本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酒精上頭的感覺讓她快速進入了一種混沌狀态,焦慮和恐懼在某個瞬間幾乎完全退散。
她的視線在薩姆和迪恩之間流轉了幾秒,不知是在思考些什麼。突然,她撲到了薩姆的身上,用拉長的聲音叫了一句,“亞——連——”
薩姆的身體一繃,完全沒有預料到這一出。
羅德的身體并不大、也不重,但她撲向薩姆的速度卻很快,以至于後者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連椅子的平衡都無法維持,手匆忙地擺動想要抓住什麼,卻撲了個空,由着慣性向後倒去。
迪恩本來還想着要看笑話,可笑聲都還沒出嘴,他就迅速意識到了異常。
兩三秒過去了,椅子倒地卻似乎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他猛然站起來,視線跨過桌子,迪恩的心,猛然一涼。
另一面卻空蕩蕩地沒有一點痕迹——沒有椅子、沒有羅德,更重要的是沒有薩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