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分别落單的那二人比一直和兄弟一起行動的迪恩更好下手。

“所以要我說，我就是最好的誘餌。”迪恩一聳肩，“我隻要找個角落落單，應該就能把怪物引出來。”

“迪恩，我們都還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怪物、也不知道要如何對付他們，這太危險了！”兄弟二人沒少做誘餌，但做誘餌的前提是得有準備。

至少得對要面對的情況有足夠的了解。

“我已經聯系過鮑比，”調查和尋找線索不能同時進行，兄弟倆趕着去找人，搜集資料的工作自然就交給了鮑比，“那些受害人有失蹤有死亡，說明不是誘拐類的精怪。他逐個調取了那些死亡檔案，都是殘屍，而且都是在野外被發現的，官方認定他們的屍體遭受了野獸的啃食，但——”

“如果全部都是一種情況，隻能說明我們要面對的怪物很有計劃，他故意抛屍在外，很可能就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痕迹……掩蓋‘食用’的痕迹，那樣的話，所謂的‘失蹤’也就能解釋了。”

薩姆搓着手指，不知是習慣還是緊張，“而且抛屍地都在不同的州，所以，他們的死亡才不會被聯系起來成一個大案、不會引來太多關注。甚至有一些人，在二次抽血後很長一段時間還有非露面的活動痕迹——比如臉書更新、取體檢報告、把報告拍給列表中的一些聯系人。

種種迹象都證明，或是和家人朋友聯系要去露營的短信。這次要面對的怪物非常聰明，不論它是什麼，都有長期在人類社會生存的經驗，甚至有反偵察經驗。”

這些行為可不是像溫迪戈那樣普通脫離人類社會的怪物能做出來的。

“執法部門？”迪恩也能感覺到，這次怪物的行動很有章法，“但執法部門的人恐怕很難精準拿到血液，你看過出警報告，我也在醫院裡打聽過了。盜竊沒有痕迹、那個所謂創立特惠體檢的匿名慈善者的信息也被刻意抹去了，這絕對是醫院内鬼。”

“也許你們面對的是個組合？我看有不少怪物都是群居生物的嘛。”羅德津津有味地聽着二人的分析，“或者，是某個和怪物合作的人？”

就像她和溫徹斯特兄弟一樣。

“我不認為人類可以和一個吃人的怪物長期共存。”迪恩的眉皺得更深，但話說出來卻也沒什麼底氣。

他也不是沒見過比怪物更可怕的人類。

“姑且先假設，醫院和警局當中，都至少有一個怪物存在。”

薩姆跳過了沒有意義的争論，“食人的怪物——我們有哪些選項？”

“像狼人吸血鬼這些怪物很少會把人吃幹淨，溫迪戈——但它們沒有這麼高的智力，食屍鬼？”迪恩猜着，“大部分的食屍鬼不會主動捕食人類，但不排除特例，先作備選；我聽老爸提起過一種尼加拉瓜傳說裡的食人怪物，馬頭骷——但它通常難以長期維持完整的人頭形态；還有一些特殊的鬼魂或許也有這種特性……”

會把人完全吃幹淨的怪物實際上并不多，大多數怪物都有自己的偏好。

比如吸血鬼偏好血液、狼人偏好心髒、狐妖偏好腦髓，它們都不會吃自己喜好外的東西。

“我說——你們兩個不是已經在考慮怪物組合了嗎？”羅德看着被思維定式困住的兄弟二人，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如果這個組合不是同一種怪物又當如何？”

薩姆眼睛一亮，“如果不是一種，而是口味互補的話——那不僅能把人吃幹淨，也能解釋怪物合作的原因！”

沒有利益沖突，又能互補互助，這才有合作的基礎。

“那些沒有被吃完的身體部分，也許是不符合其中某個、或是某幾個怪物的胃口。”被這樣一點，迪恩的思維快速通暢起來，“血液，所以要丢失血液——也是因為胃口！醫院當中的怪物在嘗味道，喜歡的就偷走血液以引人返回醫院。而固定的身形模式——身高、體重這些外在因素，或許是醫院之外的那個怪物的偏好！”

完全說得通。

“醫院裡的是吸血鬼？”

迪恩猜測。

“不一定，血液是身體的一部分，我記得食屍鬼、奇美拉這樣的生物，都可以通過對人身體任意部位的品嘗，從而挖掘出所食身體的信息——食屍鬼利用這種信息化形頂替死者的身份，奇美拉則借此尋找适合的母體。”

迪恩都沒有聽過這些信息，薩姆經曆過的超自然案件，他應該也都知道才對，“你是怎麼知道的？”

“……迪恩，你有意識到像斯坦福這樣的學校，一定會有個大到離譜的圖書館吧？”

又不是非要經曆過才能知道信息。

他那時确實脫離了家族事業，但某些不知名的因素總是推動着他，讓他不自覺地關注着這些傳說情報。

或許，他從來就沒有真正脫離過自己的家庭，隻是換了個地方，在為某個未來做着準備。

——越是想要證明自己脫離某種境遇，就越是反證着自己身陷泥潭。

“噓——”羅德突然發出聲音，兄弟倆的視線被吸引過來，她擡手指了指門外，“聽，有人來了。”

房内安靜下來，敲門聲随即響起，接着便緊跟了一個雄厚的男聲。

“這裡是約翰遜警探，當地警察（Local PD）——我在尋找迪恩·溫徹斯特。”

三人交換視線——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