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緊随其後,如果特裡·肖特醫生就是費德的搭檔,約翰遜一個人貿然前往就是必死無疑。
薩姆專心眼前的問題,一定程度的外科實踐是每個獵人的必修課。他們有太多的傷無法展露于人前,也很難支付醫院高額的賬單。
他們在酒店内的反應很快,怪物沒有來得及吃下去多少。費德也顯然極享受人類肌肉的口感,他選擇的人也多偏向于體脂更低、肌肉更豐富的男性。
腹部是他的最愛。
所以,咬痕實際上并沒有,真的進入腹腔。
外傷看上去危險,但卻并不緻命。
真正麻煩的,不在腹部,而在頭顱——在撞擊可能帶來的腦震蕩和内傷上。
“誰的血?”
羅德轉過身來,指向性明确,“那是誰的血?”
“……她一個惡魔。”薩姆心煩意亂,“我知道我不應該,但我沒有選擇,我不能看着迪恩去死!”
羅德一挑眉,“我對你的忏悔沒有任何興趣,我要知道你什麼時候拿到的?我要知道她的名字和位置。”
告訴羅德一個惡魔的名字和位置,和死亡通知沒有任何區别。
薩姆不能在這個時候出賣露比,他隻是據理力争,“她不邪惡,她隻是想要幫我。”
“我看起來像是在乎惡魔的好壞的樣子嗎?”羅德向前一步,她從不讨論某件事的好壞,在她看來,世間的一切都隻在立場。
她不喜歡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其他人指染,尤其是被惡魔,“我提出了一個問題,你要回答我。”
薩姆卻擡頭,眼眶内布滿了血絲,瞳孔有些不正常地發紅,聲音卻很固執,“不。”
不等羅德說些什麼,一連串的腳步聲從頭頂傳來。薩姆抿住嘴,馬上低下頭,中止了這個話題。
羅德不是最好的逼迫薩姆的人選,她在想,利用迪恩來做這件事,大概會更好。
而且在這件事上,隻要幾句話就足以刺激迪恩。
惡魔們的判斷沒有錯,他們兄弟倆一直都是彼此的弱點。
這個弱點的範圍運用可以很廣,而且非常有效。
但,她看着薩姆彎曲的脊背,準備好的話卻突然哽在了嗓子裡。
奇怪,她不應該有這種猶豫才對的。
迪恩感受到了羅德的灼灼視線,有些不自在地開口,“有什麼問題嗎?”
薩姆的後背明顯緊張了起來。
“……不,”羅德撇開頭,視線轉移,看向了和迪恩、約翰遜一起下了地下室的新面孔,“這就是你們說的可以處理眼下狀況的醫生?”
“沒錯,特裡是個好醫生。”約翰遜趕緊招呼特裡到傷者的面前,“特裡,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情況,你得想想辦法,要怎麼把他送到醫院去?”
特裡醫生看上去有些失神——或者說是狀況外。比起傷者,那個被關在骰子裡的人顯然更吸引他。
這倒也不能怪他,懸浮在空中的骰子、怪物尖銳的牙齒和扭曲的五官着實更有噱頭。
“特裡?”約翰遜叫了一聲。
“額——嗯,讓我看看。”特裡接手了薩姆的工作,開始履行自己的本職。
迪恩将銀刀收回去,他顯然給特裡·肖特做了簡單的測試,但鑒于怪物本身對他們來說仍是個謎,他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他直覺的警報依然時刻吊着他,那種心髒狂跳的危險感并沒有消失。迪恩隻是不确定,這種感覺是來源于對現狀的預判,還是對薩姆狀态的擔憂。
“我得先弄清楚這個費德是什麼東西,然後才能找出來殺他的辦法。”
迪恩從「門」的另一邊,将約翰的筆記拿了過來。
這次的調查時間太短,而複數種類的怪物指向性範圍又太廣,确實很難判斷。
“嘿!你不能拆開縫合線,即使我的縫合并不好看。”薩姆抓住了肖特的手,“肖特醫生?”
特裡如夢方醒,抑制不住地探究,“抱歉,我有點分神——那到底是什麼,他穿着警察的衣服。”
“我們并不确定,”薩姆搖頭,“我們一開始認為是食屍鬼,但他的頭砍不下來。”
特裡·肖特無意識地低聲喃喃,“太硬了确實很難砍下來。”
“洛格魯,是洛格魯。”羅德歪着頭,插話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恰好壓過了特裡,“雖然我不知道“洛格魯”究是什麼。”
她以前真該多關注一眼那些夏娃的子民,“他對自己好像也沒那麼了解,我都已經給他做出這種細膩的「夢」了,他還是不說,那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殺死自己。”
真煩,不如直接丢到地獄裡去、
羅德有時候真把那裡當作一個回收廠,什麼不喜歡的東西都要丢進去。
“洛格魯……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迪恩在記憶當中仔細翻找着,“崔維斯,我記得密蘇裡州有個叫崔斯坦的獵人,好像獵殺過這種東西!”
他說着便掏出手機,雖然他手機上的通訊錄有限,但鮑比一定能夠聯系到崔維斯。或者,隻要給出怪物的名字,鮑比說不定也知道應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