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啞聲。

這個理由确實讓人……無法反駁。

“而且，你應該慶幸，他如果不是我的契人，現在就應該被莉莉絲拖入地獄了，你覺得失去了你的阿拉斯泰爾會怎麼對他？”

羅德的話讓迪恩畏縮了一瞬，但馬上，他便正色，“隻是契約？”

“……嗯。”

其實不是。

契人和諾亞的關系，可比十字路口惡魔與交易者的關系要緊密多了。

但羅德秉持着，隻要我足夠理直氣壯，就不會有人懷疑——就算懷疑，也不能再繼續質問的精神，終結了這個話題。

反正他們不了解，也暫時沒有渠道了解諾亞。

“至于天使嘛——我又不是天使，當然不知道咯。”羅德聳了聳肩，“但守護天使這種詞，是你們人類臆想出來的，我可沒見過那個天使會真的專注保護人類。诶呀，不對，好像有過那麼一兩個！”

她一敲手掌，笑眯眯地說道：“然後他們都死掉了哦！”

人類擁有天使無法想象的自我意志，太過專注于人類會讓天使也受到這種“自由意志”的影響——或者說，專注人類本身，就已經是一種自我意志的選擇。

一旦有了自己的思想，就會對“命令”産生懷疑。

天使是不被允許“懷疑”的。

懷疑——不論是懷疑自己、懷疑命令、懷疑天堂還是懷疑信仰，都會招來殺身之禍。

如果羅德沒有記錯的話，天堂雖然沒有專門保護天使的職能，但卻有專門監管天使的部門，她依稀記得監察天使長的名字是——娜奧米？

記不清了，反正和他們諾亞不相幹。

沒有從羅德嘴裡問出什麼有效信息來，迪恩琢磨着讓鮑比打聽打聽——那個天使，來去不留痕迹，連話都沒有多說幾句就消失在他們眼前，強大得讓人捉摸不透。

捉摸不透的東西，總是能激發起他心中的不安。

迪恩注視着羅德的眼睛，半晌，一語不發地返回了駕駛座，不久之後，Impala重新啟動，返回主路。

他們要前往堪薩斯的黎巴嫩。

即使迪恩拿回了自己的身體，即使兄弟倆暫時把惡魔甩在了身後、 把壓在他們肩膀上最沉重的十字路口｜交易擊碎，可和羅德的契約依然沒有結束。

隻是不知道，在勞倫斯老家找到的一點溫徹斯特姓氏的溯源——也大概是約翰童年舊居的地方，究竟能找出多少線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