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幾人都被他的舉動給驚到了。
趙槿亦是詫異一瞬,連她都忍不住為這番颠倒黑白的言論叫好,原是他一人之過,可他卻将裴浔也牽連進來,讓人以為她是有心報複。
雖說她的名聲早已爛透了,但若因此讓他逃脫,倒成了她的不對。
趙陵冷眼看着,并未出聲,這些日子他也聽說了不少裴家那小子的事,先是初入軍營就名聲大噪,身手可稱得上軍營第一,他有如此本事,卻從未有人知道,若非他刻意隐瞞,又怎會一點風聲都不漏呢?
眼下他又一人抵擋幾十人,與臨陣脫逃的裴溯相比,可謂是高下立現,足以俘獲人心。
無論這出戲因誰而起,結局不會改變。
他暗自思忖,趙槿此舉,難道真是為了裴浔?隻是未曾想反被他所利用。
他尚未想明白,就聽趙槿道:“你可知就憑你方才之言,就可治你個不敬之罪。”她站在一側,目光清亮,“本宮為的是國事,為的是天下百姓,而你卻為一己私欲,害人害己。”
她看向趙陵,欠身道:“父皇,若您不信,大可傳營中将士前來問話,兒臣所言,句句屬實。裴溯此番言論,不僅于兒臣名聲有損,亦是在抹黑皇室,他是否做過,相信他自己心知肚明。”
她并不擔心,這一樁樁一件件皆是闆上釘釘,就如她先前所說,趙陵别無選擇,與夏國和談是遲早的事,他不會為這幾人,而否掉自己的決定。
此言一出,裴溯立馬想反駁,卻被趙陵打斷,“不必了。”他沉着臉道:“既然證據确鑿,就趕緊把人帶走,看得朕心煩。”
他捏了捏眉頭,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
趙槿見狀,走上前溫聲道:“父皇日理萬機,還需注意身子。”
待人都退下後,趙陵朝她招招手,“阿槿,來。”
趙槿一怔,走到他身側。
他面前書案上擺着慢慢的書冊、奏折,幾乎堆成一個小山,趙槿草草掃了眼,便收回目光。
“你今日此舉是在替你那小郎君打抱不平?”
趙槿皺眉,将不滿寫在了臉上,“父皇這般說,也是以為兒臣是那種隻為兒女私情之人嗎?”
她垂着頭,顯出幾分委屈來,令趙陵想到她兒時依賴在自己膝下的情形,心頭不免有幾分觸動,“朕不是那個意思,阿槿也是替朕分憂,你有心了。”
趙槿這才笑開,彎唇道:“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之幸。”
她這笑容明媚開朗,讓趙陵都被感染不少,也跟着笑道:“你做的很好,朕說過,你有什麼想要的,盡可提出。”
他這話也像是試探,趙槿心知過分要求會暴露自己,可她及笄在即,沒有多餘時日了。
“兒臣……”她咬了咬唇,道:“兒臣想讓父皇許兒臣三個願望。”
趙陵不動聲色問:“你說。”
“如今裴将軍犯下如此大罪,自無法掌管裴家軍,兒臣想向父皇舉薦一人。”
趙陵定定看了她片刻,淡道:“是裴浔吧?”
他的聲音很平淡,卻教人覺察出一絲怒意,趙槿語速極快道:“兒臣以為,裴浔他既有此能力,自然不可埋沒,讓他接管裴家軍,不是能更好的替父皇分憂嗎?這天下都是父皇的,他今日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是父皇給的,他隻會對父皇感恩戴德,來日便會更加拼命的替父皇效力。”
趙陵沒說話,似乎在忖度。
但趙槿了解他,身為天下之主,他在擁有權利的同時,也更加自傲,他喜歡聽奉承話,她便說與他聽。
比起那些已經功成名就的武将,自然是初出茅廬,容易掌控的裴浔好拿捏,就如她所說,裴浔今日所得到的一切皆是他給的,來日他想收回還不是易如反掌。
有一個裴将軍在前,相信他會安分守己不少。
果然,“既然有你替他說話,朕就應了。”趙陵問:“那還有呢?”
趙槿想了想,走到殿堂下,屈膝跪下,雙手環于身前,行了個大禮,而後直起腰闆,一字一頓道:“第二願,兒臣想要長公主之位。”
趙陵心中一震,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兒臣想要長公主之位,請父皇應允。”趙槿眸光澄澈,神色從容,面對他眼裡的探究,亦不閃不避,端正的跪于殿前。
她在此時提出這個條件,本就教人難以理解,趙陵凝眸,吐出兩字,“原因。”
“兒臣就要及笄,有些事也該提上日程,若兒臣不為自己打算,隻怕到不了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