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絕豔不同的是,絕玉的刀柄更為纖細,尖端更為鋒利,可以說是極容易被忽視的高殺傷力武器,绯辭輕輕一笑,泛紅的眼眶中溢出了柔情。阖眼,絕玉的尖端已湊近了喉口,下一刻,一把陌生的長劍借用巧力迅速挑開了她手中的絕玉,随着劇烈的碰撞聲,絕玉落到了遠處。随即,赤霄對上來者手中的長劍。
“甯清辭,皇上下旨令你迅速回府,任職右丞相!”靈台谷弟子丹如此出聲,一把不知名的劍穩穩當當接下了绯辭狠厲的出招。
“憑什麼?”绯辭眼底含着沒有來得及落下的淚水,反手一劍便想借由赤霄了結自己的生命,哪知,丹似是早已料到一般,轉動劍身,随着手腕的陣痛,绯辭下意識松手的刹那,那把名震天下的赤霄便已被擊落。
“逃避一切就是你清幽閣閣主的做法嗎?”丹收回劍,冷冷的開口。
绯辭沒有回答,隻是搖搖頭,“你懂什麼?”毫無引人注目的自腰間取出一枚黑色的藥丸,在丹側過視線的一刹那吞吃下咽,速度快到已然超越了二人的察覺。
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亡的绯辭慢慢睜開了眼,詫異的望着陌生的房梁,甚至開始思索自己到底是不是在陰間。
“不足以緻死。”許是察覺到绯辭的疑惑,蜜出聲,“自殺未遂,兩次了哦。绯辭,你命不該絕。而且,即便你不願意做右丞相,為什麼不考慮嫁給太子殿下呢?做太子妃不好嗎?至少,吃穿不愁,怎麼說,也比自盡強了百倍吧?”
绯辭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答應你們,我跟你們回京,任職右丞相……”
丹和蜜相視一眼,對于绯辭忽然轉換的态度将信将疑,但對于她的允諾,也松了一口氣,自北地郡至京城的路上,绯辭格外順從,最初的桀骜不馴仿佛一瞬間消失了一般,過了幾日,丹和蜜已經相信绯辭的回京之言,對她的看管也漸漸不再那般嚴苛。
然而,洛水流經的地帶,绯辭提出了休息,在二人不慎走神的時段中,早已尋不得她的身影。
甯靜的水面還泛着漣漪,顫顫巍巍倒映着一抹紅色的影子,纖細的指節浸透過水面,冰冷刺骨,绯辭深深吸一口氣,縱身躍下,夾雜着泥沙的洛河水瞬間灌入胸腔,阻止着她的呼吸,求生的本能使她想要浮出水面回到岸堤,但她隻是攥緊拳,迫使自己不去思考生理上的不适。左相時常告訴她,溺死是一種極其安靜的死亡,并不是因為它有多麼美好,僅僅是因為他沒有辦法發出一絲聲響,這般想來,還真是殘忍的手段。暈暈沉沉片刻,绯辭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其他的事物,便任由自己睡去。
殊不知,不斷湧起的浪花終是将她打回了岸邊,猛烈地咳嗽一陣後,绯辭漸漸轉醒,除了渾身冰冷的溫度以外,沒有任何變化。
“為什麼,不讓我去死。”绯辭撐起身子,水勢加重了她身上的重量,拖沓着她本就無法松懈的心,“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即便是想再看你一眼,這樣的要求都不允諾嗎?”自绯辭身上落下的水珠打濕了這一方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