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想想,冉森還是沒再關心。
主要是她扒拉了裴予肅好幾下,發現他還是緊緊地縮在哪裡,再想到這人一貫還是挺靠譜的,不會用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冉森對裴予肅還是挺放心的。
... ...事實證明心放早了。
在課上收到外賣電話的時候冉森火氣都要冒起來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在激素的作用下情緒确實有點不穩定。
更何況,她本身就很容易對“被放置在某地的外賣”和“發過去但對方一直沒有回複的消息”而感到無比焦慮。
老師說完下課的後一秒冉森就沖了出去,比布洛芬還好用的止痛劑是要在十分鐘内取外賣和上廁所的急切,她拎着外賣回來的時候裴予肅才意識到自己留錯了電話号碼,看着冉森再次匆匆離去的身影,裴予肅心虛地低了低頭。
再一想這錢明明是他花的,他就又冉冉升起了自己的腦瓜。
理不直氣都得壯,再說他怎麼就沒理了。
冉森都沒說他沒理呢。
還謝謝他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療法生效了還是那玩意真有用,總之喝了以後冉森還真的感覺好了一點,也比之前有了點精神頭。
說起這個,裴予肅總覺的,他回國以後看到的冉森,和之前有點不太一樣了。
這個不一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他也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甚至是不是真的不一樣,他都不太确定,隻是冥冥之中的一點潛意識。
他覺得,冉森比起之前好像沒那麼瘋了,卻也更像風了。
之前的冉森有點神經兮兮的感覺,有時候那個下意識的目光,陰郁地都讓人寒戰,現在沒有了,卻多了點飄渺感。
就仿佛對什麼事情都滿不在乎一樣,像個已經沒了繩的風筝,目前還在裴予肅的視線裡,是因為他們身邊風不大,但隻要有陣狂風,就會把她卷跑。
裴予肅不想這樣,但他覺得,冉森看起來好像蠻樂在其中。
所以他也說不出,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也找不到方法去問,隻能一天天過着。
開心一天算一天麼。
不要為了未發生的事情焦慮,這個道理很簡單,很多人都懂,隻是要做到有點困難。
也有可能是很困難,至少冉森做不到。
她倒不是在為了自己焦慮,反而是為了裴予肅。
要說人也是,自己的生活生存成問題的時候,冉森其實反倒沒什麼情緒,現在她情況好轉了,反倒有閑心考慮這個惦記那個了。
這種惦記在過了一個月以後達到了頂峰。
是他們即将期末考試的前一天,考完試就是寒假了,而過完寒假,理論上來說,裴予肅就該準備去參加世錦賽了才對。
但他從回來一直到現在,每一天都老老實實地坐在教室裡上課,甚至早晚自習都沒有逃過。
如果不是超強的心理素質壓着,這件事情恐怕都要影響到冉森期末考試的發揮,好在沒有。
強撐着考完所有科目以後,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那天,冉森手腕一翻,把裴予肅扣下了。
“你到底什麼情況?”冉森按捺住心頭的情緒,盡量心平氣和的問。
她承認,她還是受了網上的影響。
“裴予肅再怎麼天才,也是個正常人,他發育關的時候就空擋過一段,這次又受傷又空擋,再回來還能保持這樣的狀态?再說了這孩子多少有點太多災多難了吧!要是總這樣,成績還能提起來嗎?”
這人的擔憂基本上代表了網友對裴予肅的擔心。
冉森原本是有信心的,久而久之,也被帶的焦慮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裴予肅還是笑。“世錦賽我可能... ...會退出。”
“退出??”冉森蒙了一下,她到底對這方面還是懂得不多。“不是會有什麼,影響什麼的嗎?還有,什麼名額什麼的。”
“明年不是奧運年影響沒有那麼大。”裴予肅搖了搖頭,輕輕晃晃手腕,示意冉森放開他。
“也是沒辦法,我這個傷,确實是得養。到時候就算是養好了,怕是時間上也來不及。”
“所以就... ...”
隻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