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蔺先生親筆?”
李淮水認出信封上的字迹,擡眼仔細觀察了一番玉璋的表情。見他眸帶喜意的點了點頭,心中立時砰砰跳起來。
看來是好消息!
她趕忙拆開信件,一目十行的将内容看完,立時大樂。
“哈哈哈!吳炳年這老東西,早該有今日!”
蔺如晦信中交代了此去落霞山的收獲。
山中銅礦果然與胡呈譽送來的消息一緻,長久以來是吳炳年率領義軍在私自開采,鑄造錢币,以用來與各地商賈換取行軍作戰所需的糧草用度。
如今蔺如晦用兵迅捷,打了吳炳年一個措手不及,不僅将銅礦搶下救援傷民,還截胡了已經開采出的大量銅礦帶回。
吳炳年原本以山賊做替罪羊欲将礦洞燒毀埋掉,卻不想在殺山匪滅口時丢了個匪寨頭目。而這匪寨頭目如今也被蔺如晦一同帶回,隻等投進大獄裡審問,不怕倒時沒有人證隻認。
“好!好!蔺先生還有多久入廉陽?”
“今夜之前便會抵達。”
“你持我手信去往陳将軍府,請他率領禁衛前去城門接應。”李淮水立時寫了一份手書,印上印鑒後交予玉璋“既然擒獲吳炳年自然不能叫他逃了,吳甲那方不可能沒有動作,恐怕今日便會有動作,你我務必要保證蔺先生的安危。”
“好,我這便去!”
看着玉璋帶着幾個衛士,揣着手書一溜煙的掠了出去,李淮水長出一口氣。
吳甲想以她為傀儡圖謀夏陽,便先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保下吳炳年。大婚一事前後,她早已将吳家得罪,雙方的較量已是避無可避。
現下她有内有陳項義相助,外有謝伯翰支援,如今正好直接拿吳炳年開刀清理吳甲的部衆。
… …
日落西山,金烏漸斜。
一隊兵強馬壯的軍士向着廉陽城而來,疾行着欲在天黑之前進入廉陽城。
蔺如晦被軍士保護着行在隊伍前頭,身邊正是蹙起濃眉的胡呈譽。
他見胡呈譽滿面擔憂,便開口詢問:“胡教頭可是在擔心會有意外?”
“正是,我們一行數千人,捉了吳炳年回來吳甲不可能沒有收到風聲。現下廉陽城就在眼前,卻遲遲不見吳甲前來阻攔,恐怕便是在城外埋伏了。”
蔺如晦聞言贊同,卻并不像胡呈譽這般焦慮:“吳甲自然會在城外攔截,隻是胡教頭不必過分憂心,主公定然會派人前來馳援。”
胡呈譽聽了這話側臉看了他一眼,似是被蔺如晦的從容感染,竟輕笑了一聲。
“蔺先生與主公是舊識?竟這般笃定信任?”
“倒也…不算親近信任,隻是在下心覺主公定然有預料罷了。”
胡呈譽見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便隻點點頭,不再提出疑問。
按說蔺如會與“李泊晏”确實沒有深交,更與阿豚才認識一年而已,卻在此時能夠對李淮水深信不疑,他自己也說不上是因為什麼才這般笃定。
發覺自己的思緒鑽了牛角尖,蔺如晦不禁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将這些抛去腦後,專心觀察着四周,警惕吳甲的偷襲。
他與胡呈譽禁戒半晌,果然在在風中聽到了一絲刀劍出鞘的輕微嗡鳴聲。
“全軍戒備!”
胡呈譽反應較之蔺如晦更快,當即大喝一聲,指揮着禁軍四散開,将蔺如晦與囚車中的吳炳年未在中心。
“殺!”
幾乎是胡呈譽呼喝後的瞬間,廉陽城外的壕溝中,及遠處凹凸的土包後,沖出了數千身穿輕甲的的兵士。
他們手持利刃沖來,氣勢洶洶仿若要立時劫了囚車、将蔺胡兩人立時斬于刀下。
但陳項義撥來的兩千禁衛到底是訓練精良的軍士,即使事發突然、人數不低,依舊與吳甲的兵士打得勢均力敵,一時間兩方竟膠着在了一起。
胡呈譽心知吳甲不會隻派出這麼點人馬,便在厮殺中抽空向四周望去。果然見有兵士放出煙火傳信,恐怕附近候命的兵士不多時便會趕來。
“他們在傳信!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吳軍的後援趕來,你我危矣!”
蔺如晦也心知這個道理,在命衆人速戰速決、一路打一路向城門奔去的途中,還密切觀望着城中是否有援兵趕來。
果然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便隐見廉陽城門打開,沖出一隊隊裝備精良的禁軍。而禁軍領頭的正是銀铠紅袍的陳項義,後頭那個青衣穿輕甲的竟是玉璋。
“援軍到了!”
不知隊伍中誰高呼一聲,令一衆禁軍心神振奮,連抗擊吳軍都氣勢大漲力氣大增。一時間吳軍竟在人數有優勢的情況下也不能靠近吳炳年所在的囚車半步。
許是見陳項義越來越近,心知大勢已去,吳軍領頭的小将當即大喝一聲撤退,帶領着數千兵士如潮水般退去。
陳項義匆匆而來追擊,卻也隻是殲滅數百人,并未攔下那領頭的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