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鸢話音一落,李淮水立時心中大驚,當即就沖出書房往荷風院去。
她早害怕羅百善對阿桂不利,專程撥了人手去荷風院保護,卻沒想到是吳窈娘動了手,一時心中對她更恨。
也怪府中下人無能,吳窈娘好好的在碧波苑中禁足,竟還能叫她跑出來惹是生非,看來阖府上下也是該清理清理了。
一路奔至荷風院,李淮水才一進院門就聽到裡頭咒罵叫喊混亂一片。
“夫人不可!您還在禁足期間,擅自出了碧波苑不說,又在荷風院放肆,就不怕侯爺怪罪嗎!”
“本夫人帶走她一個賤婢有何不可!我看誰敢阻攔?”
“吳窈娘!你不要太過放肆!這裡是夏陽侯府,你的眼中就算沒有我,難道也沒有侯爺!”
李淮水頭一個便是聽得裡頭吳窈娘嚣張的喝聲,而後便是陳巧芸與荷風院仆婢的阻攔。
她三兩步進了院落,果然一眼看到陳巧芸正與吳窈娘對峙,兒後者手上正握着一柄馬鞭,作勢要責打蜷縮在前方地上的阿桂。
阿桂本就瘦小,此時正将不足一歲的阿稚擁在懷中保護,準備以自己的後背去扛住吳窈娘抽下來的馬鞭。
“啪——”
一道鞭影落下,伴随着陳巧芸的驚呼,李淮水飛速沖上前去,一手握住吳窈娘劈下的馬鞭。馬鞭抽打在她手臂,留下一道腫起的紅痕,卻也被她攥在手中,再也不得向前半分。
吳窈娘隻覺身邊一個人影掠過,手中的馬鞭便被李淮水奪了去丢在地上。她對上李淮水陰沉的面色,竟不由瑟縮了一下。
“侯…侯爺。”吳窈娘飛速看了一眼懷抱阿稚蹲在地上的阿桂,而後下意識的想要為自己分辨“是她對妾身不敬,妾身隻是…”
“吳夫人是忘性太大還是不将本侯的話放在眼中?禁足期間竟敢私自離開碧波苑。”
李淮水直接将吳窈娘打斷,不想聽她任何狡辯的話語。竟然敢夜闖荷風院鞭打阿桂,她的怒意幾乎直沖頭頂,不願輕繞了她。
“并非,妾身隻是…”
“哇啊——”
不等吳窈娘找到借口,阿桂懷中的阿稚似是聽到李淮水的聲音大哭出聲,立時将李淮水的注意吸引了過去。
“阿稚如何了?可有受傷?”
她将蜷縮在地的阿桂扶起,小心的撫摸着懷中阿稚通紅的小臉。在見阿桂搖搖頭後,有仔細檢查安撫一番,這才令阿稚逐漸收了哭聲。
“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将吳夫人帶下去!”李淮水見阿稚無事則才松了口氣,頭也不回的道“碧波院下人看守不利、不知勸誡,近身伺候的一律丈責四十,外間守院的丈責二十!吳夫人幽禁房中,抄寫女則百遍!”
“是。”
此言一出,跟随李淮水而來的喬蠻便領着身後幾名壯漢将吳窈娘圍住:“夫人請吧。”
“都别碰我!”吳窈娘見此氣急,将周圍看好戲的衆人一一掃視一遍,而後甚是不服氣的看向李淮水“侯爺不分忠奸,偏寵這些心術不正、來曆不明的人,妾身就是死也不服。”
“吳夫人還是少說兩句吧!”陳巧芸見李淮水面色更艱難看,立時出聲制止吳窈娘,隻吩咐下人快些将她帶走。
待荷風院中又恢複平靜,李淮水情緒才平複了些。陳巧芸見她要安撫阿桂阿稚,便自請先行離開。
“今晚幸好有你,否則還不知鬧成什麼樣子。”
李淮水輕輕握了握陳巧芸的手,而後對她笑笑:“夜也深了,先去休息吧。”
她少有與陳巧芸這般身體接觸,一時間令陳巧芸受寵若驚,隻點頭稱是,而後小心翼翼的詢問:“那…侯爺今晚可要在栖梧院歇息?”
李淮水聞言立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面上卻還是笑笑,敷衍的點點頭:“你先回去,晚些我就去看你。”
待終于将陳巧芸滿意送走,李淮水不由在心中長歎。她若真是個男人,還真不知如何安置府上這些個妻室,單就陳吳二人已經叫她覺得十分頭疼。
将陳吳二人抛在腦後,李淮水又安撫阿桂一番,同她一同将阿稚哄睡,又撥了一隊府兵保護荷風院。
她一心隻在阿桂與阿稚身上,安排妥當便回了主院,并未注意到院裡下人探究的眼神。
“你說,這院裡住着的,究竟是什麼來頭?竟叫侯爺這般上心。”
“說是裡頭那位曾在襄南軍攻入時救過侯爺一名,侯爺知恩圖報,這才将母子二人好生供養。”
“是嗎?我怎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