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彥身體康健,哪裡有體弱之症?
那喚做阿七的暗部僚屬一聽此言便知是季子彥準備動手了,便作一副擔憂的模樣,一邊向懷中摸着什麼,一邊掀簾登車。
燕昭的車駕鑄造時本就注重隔絕音量,加之他與季子彥二人的談話聲不大,便隻有跟随在車駕近前的侍從聽到了呼喚。
燕昭的侍從見此本覺得有些不妥,但見阿七已經聊開車簾半隻腳踏了上去,燕昭卻隻顧着季子彥并未出言阻攔,便也不好出聲,隻得繼續侯在車外。
阿七踏入車中立時讓燕昭滿眼是季子彥的燕昭覺察到不妥。
但不等他出聲,卻察覺雙手倏然被季子彥攥住,阿七也自懷中掏出了一張抹布巾帕蒙在了他的面上。
燕昭到底隻是一介謀士,在季子彥與阿七的合力下不過片刻便因吸入藥物昏死了過去。
且因被季子彥全力壓着手腳,掙紮間也隻是磕了一下車壁便沒了聲響。
“大人?季掌櫃可還好?”
燕昭侯在車外的侍從聽到短促的敲擊車壁的聲響,立刻開口詢問。
阿七見此與季子彥對視一眼,以手捏在喉間,竟開口竟與燕昭的嗓音有八九分相似:
“無事,繼續趕路。”
穩住侍從後,阿七與季子彥便按照原先的計劃在車内迅速易容換裝,一路乘車晃晃悠悠的來到了高堀城東面的蘇陀河。
正當車駕按照原定的路線準備順着河流向北時,車駕中突然傳出燕昭的聲音:
“停車!”
侍從聞言不明所以的示意車夫及前後護衛停下,随後便見“燕昭”掀開了,露出其中正要下車的阿七,及他懷中虛弱的的“季子彥”。
“燕昭”看着“阿七”下車,甚至還不舍的伸手為他懷中的“季子彥”攏了攏身上披着的外衣:
“将你們送至此處,後面的路便無法照拂的及了,還望珍重。”
“阿七”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卻很快壓下,隻向“燕昭”點了點頭。
在侍從不解的注視中,“燕昭”分了一輛馬車給“阿七”令他照顧“季子彥”,随後立在車駕旁看着他們漸漸離去。
“大人,不将那季掌櫃帶回去嗎?為何要…”
侍從的話未說完,便被“燕昭”睨來的一個眼神打斷。
他向來知曉自家大人的脾氣,此時立刻噤聲,再不敢自作主張的開口。
随着北涼衆人的離開,向南順水而下的“阿七”正坐在車中,不時擔憂的詢問外面駕車及警戒的暗部僚屬:
“可有追兵趕來?”
身穿阿七的服飾,開口卻是季子彥的聲音。
“先生放心,并未有追兵。”
聽聞此言,又見已經距離北涼衆人距離十分遠,季子彥才稍稍放下心,看向眼前安靜躺在面前的燕昭。
他身穿季子彥原本的衣物,此時正陷入昏迷,對周遭的事物一無所知。
季子彥看着燕昭的臉,心中閃過一絲不忍,卻在想起扮作“燕昭”身處北涼衆人中的阿七時别過臉去。
事已至此,已然完成了他與李淮水先前約定好的計劃,将燕昭活捉回夏陽營。
事情既然已經做了,那便由不得他在此時心軟,應盡快向南與等待接應的夏陽軍碰面才對。
“季先生,我們下一步去何處?”
季子彥在心中将自己勸服,深呼一口氣來交代外面的兩名暗部僚屬:
“盡快趕往上谷,與王上彙合。”
… …
李淮水擔憂季子彥勢單力薄,派遣三名得力的暗部僚屬幫助他,卻依舊不太放心。
她與季子彥分别前便約定好了會在靠近高堀南面的上谷分駐一隊夏陽軍,以便季子彥順着蘇陀河而下時能夠有人接應。
一連在下谷等待多日,李淮水心中是越發焦急,生怕及季子彥這次主動請纓行動會以失敗告終,更怕連季子彥這個大活人也要賠進去。
這日清早,李淮水便登上夏陽軍在下谷建起的軍壘順着蘇陀河遙望着遠方。
正當她看了半日依舊沒有收獲,正準備離開時,卻聽到身邊的副将突然出聲。
“那是…一輛馬車?”
李淮水聞言立時擡頭望去,果然見到遠方出現了一輛馬車正疾馳而來。雖然看不清駕車的是何人,但她依舊心髒嘭嘭狂跳,當即命人牽來馬匹準備親自出城看看。
“駕!”
李淮水身後帶着一隊身穿輕甲的騎兵,一路向着疾馳而來的馬車靠近。待還有些距離時停了下來,仔細觀察着駕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