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敲打過徐府醫後,李淮水仍舊不甚放心,便以随時傳喚診治病情的緣由将徐府醫留在主院之中,暗中則是将其家中的情況調查了個明白。
她深知以手段軟禁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便将徐府醫家中唯一有天賦、又受寵愛的幼孫召進了府中。
待爺孫二人見過面,便将徐府醫放歸了家,反而以任職的理由将幼孫留下。
如此一來,徐府醫也就自然明白這是李淮水怕他有朝一日有什麼變動,好叫他投鼠忌器,将他的後輩當做了人質了。
但即使如此,李淮水對這爺孫二人倒再沒什麼其他的手段打壓,反倒是委以重任以利誘之。
所謂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過分殘酷苛責也不是長久的辦法。
将徐府醫這邊安排明白後,李淮水先前安排胡呈譽去調查中藥一事也有了消息。
這事本就是陳巧芸所為,胡呈譽去查也沒用幾天,李淮水心中更是清楚。
她甚至能夠理解陳巧芸為什麼會出此下策,卻依舊是将此事壓了下來,隻是禁足陳巧芸又發落了辦事的奴婢再無其他。
對外更是絲毫沒有消息透露,外人看來就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此事如此便罷了?”
胡呈譽對于李淮水的處置有些不敢置信,便順口問了問。
畢竟用這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争寵、甚至害的李淮水舊傷添新症,放在任何一位君王身上都不至于被如此寬宥。
“陳将軍尚在北地征戰,本王何必此時大張旗鼓的降罪?況且…”
況且她也有幾分理解陳巧芸作為正室卻隻得夫君敬重而無寵愛,多年無子還要眼睜睜看着自己夫君與妾室恩愛的痛苦。
“罷了,就這麼辦吧,切記不要為難芸娘。”
胡呈譽領命離開後,李淮水便又繼續處理起政務來。
她快速掃視了一遍手中的奏文,見又是官員們聯名提議她興建宮室始興宮、搬入其中并早日綿延子嗣以立國統的内容後,便随手在提議新建宮室的位置上批了“不允”二字。
在北涼拒絕割讓南地六州後,她已然拒絕了北地的求和。此時北方的戰事正是關鍵的時刻,國庫中的銀子供給北地尚且勉強,哪裡還能修建始興宮?
不過就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立嗣一事确實需要考量了。
想到這裡,李淮水一時間心緒萬千,倒是再也看不進手中的奏文了。
她索性打開模拟器,将二十歲随機事件抽了,又随手搖了個天賦。
【20歲,天下苦南北亂戰久矣,适逢北方停戰求和,願嫁樂安公主和親。此事被你拒絕後,廉陽城中逐漸傳出“少君好男色”的流言,聲望-1,蔺如晦心情+3好感+3,陳巧芸好感-3】
【恭喜您獲得天賦“自薦枕席”】
【鋼絲球的花語是“隐忍與富貴”,天糊開局裡,如果有機會自薦枕席,大約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主動技能,冷卻時間十天)】
李淮水看着“少君好男色”和“自薦枕席”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甚至懷疑天賦抽取根本不是随機,是模拟器在刻意調侃她。
她現今已經是夏陽王,還有什麼是需要自薦枕席才能獲得的?
這個天賦看起來暫時也用不上啊。
倒是這個“少君好男色”的謠言…
呃…嚴格地說也不算謠言,但到底是什麼時候傳出去的?
而且蔺如晦高興個什麼勁兒啊??
她回憶起此前想為蔺如晦做媒,以及前幾日自己的輕薄舉動後好感度竟然直線上漲,一時間開始懷疑起蔺如晦的取向。
思及此李淮水随手打開了蔺如晦的屬性面闆,在看到這幾日持續飙升邁過八十大關的數值,心裡除了懷疑還有些心虛。
她們李家人一會兒将人罷免、一會兒又将人撈回。
到最後蔺如晦不僅出了力,若是再連人也搭進來,那才真是勞心勞力、全身心奉獻了。
到時就真成了白天有事中書郎幹,晚上無事幹…咳…想哪兒去了…
李淮水深切反思自身後,發覺蔺如晦已有多日不曾主動前來見她,便心虛着挑選了些賞賜命人送了去。
因此時也無心再看奏章,李淮水索性起身傳來步辇便往風荷園去看望阿桂與阿稚。
她人才剛進了風荷園的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了婢女逗弄與孩童嬉鬧之聲。
擡眼望去,正是阿桂與身邊的幾個婢女帶着阿稚正在院中的淺水池中撈錦鯉。
“啊…奴婢拜見王上。”
婢女們最先察覺到李淮水的到來,立時便止住了嬉笑聲,齊刷刷的跪伏在地。
“阿稚拜見王上。”
在蔺如晦的教導與阿桂的照看下,如今僅有三歲多的阿稚也學了些禮儀。
他套着件朱紅的錦衣,圓滾的身子跪坐在地下,竟躬身向她乖巧的行了一禮。
李淮水見到這一幕心都快化了,立時命侍從落下步辇,上前一把将白白嫩嫩的小阿稚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