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自然知曉,隻是哪裡能讓你平白受委屈?”
又是一番推搡親熱,直到屋外的腳步聲到了門口,李淮水才在敲門聲中松開了捏着薛儀安腰身的手。
“宋大人,蕭大人欲今晚設宴為殿下洗塵,且命奴婢送來這匣子。”
薛儀安聞言有幾分慌忙的理了理被李淮水揉亂的衣衫,再三确認過頭冠未歪,發型未亂後,這才瞪了李淮水一眼,将來人放進了書房。
門外來的,正是薛儀安院中的侍從,此時手捧着一個木匣,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
命侍從将匣子放下,應下蕭良的晚宴後,二人便揮退侍從,坐在了匣子兩側。待李淮水打開,就看到匣中放着的是一套華服及一枚玉符。
華服暫且不提,約莫是給李淮水晚宴時換上。而那玉符,則是當初李淮水來到撫縣時,挂在腰間的随身之物。
那玉符雕成蛟龍之狀盤踞,卻隻有一側身子,顯然并不是完整的一個。
“原來另一半在蕭良手中。”
這符是李淮水的貼身之物,看似尋常,但實則是元柯給她調用兵馬的信物。
這蛟龍有兩半,這半枚許是當初在河邊蕭良想要救她時無意間拽下。而另一半則戴在李淮水身上,随水流一起沖。
李淮水流落在林間,借住在椿娘家中那段時日裡,日日前去幹涸的河床中尋找的,便是另半個玉符。
好在玉符與她散的并不遠,這一連幾個月,命李淮水也在河床淤泥中将之挖了出來。
掏出另一半玉符與蕭良送來的這塊拼在一起,李淮水将之重新挂在了腰間。
晚間,蕭良在府中設宴,意在為李淮水的平安歸來慶賀。
席間李淮水坐在上首,蕭良在她身側與她閑談。
每每元崇意欲加入話題,與二人相談之時,李淮水都會故意打岔,幾次三番竟然令元崇連幾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若是一次兩次還能當是意外,但幾次三番,元崇又不傻,自然發覺這是李淮水故意為之。
一時之間,元崇德面色便難看了起來。
當初李淮水失蹤時,蕭良與元崇合力赈災,尋找李淮水。二人的關系着實是有些推進,也較之剛到溧陽郡時熱絡了不少。
眼見一日日尋不到李淮水,蕭良開始心急,有意傾向元崇,以圖在大禍臨頭時有個蔭蔽與助力,在禦前求求情。
但現下李淮水回來,蕭良的态度變得那叫一個快。
雖然沒有直接冷落元崇,但顯然也是将大多的精力放在了李淮水身上,如此以來就難免有顧及不到元崇之處。
加之元崇本就心思敏感又不那般純正,自然心中憤憤。
将元崇的陰郁看在眼中,李淮水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不顯,隻一味的可以冷落元崇。
“蕭大人,在南地久居,本宮也是時候回京了。”
見時機合适,李淮水放下手中的茶盞,向蕭良輕輕一笑,提起了返京的事。
“回京”二字一出,不僅是蕭良,元崇也是倏然擡頭看向李淮水。
“殿下傷勢未愈,怎的這般着急?撫縣艱苦、居所簡陋,殿下不若在溧陽養傷,待大好了再返京也是不遲呀。”
蕭良相勸,李淮水擺了擺手:“南地洪治本宮無所建樹,如今汛期已過,蕭大人也已經将流民安撫發下糧食,本宮是時候回京想陛下交差了。”
李淮水與蕭良在這方談論,元崇在一旁心思急轉,隻覺不願讓李淮水這麼快返京。
舉杯靜坐片刻,也不知元崇想到了什麼,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被酒盞擋住,卻逃不過一直關注着他的李淮水的眼睛。
将“盡快返京”的消息放出,李淮水便推說身體不适離開了席間。
在薛儀安的攙扶下,她摸索着腰間的蛟龍玉墜,心中有了幾分思量。
元崇既然想她死,那定然不會讓她輕易的回京。
此時她被尋回的消息隻是蕭府衆人知曉,尚且還沒傳回京城。若是元崇想要她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上,返京的途中便是他最後的機會。
李淮水賭元崇不會這般輕易的放過自己,想來接下來的月餘時日中,怕是還有的鬧。
“殿下,這般匆忙返京,你的傷…”
薛儀安擔心的看着李淮水那隻斷了的腿,心中實在是擔憂她帶傷趕路會加重傷勢。
而李淮水則輕拍了拍薛儀安的手背:“不必擔心。”
… …
三日之後,李淮水在一衆護衛中啟程返京。
一隊護衛人馬中,除了她先前的親衛,還有薛儀安帶來的侍從及蕭良調度出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