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舟神色微微一變,但很快用柔情的笑容和甜蜜的話語掩蓋過去,一隻手像安撫小貓般撫着公主的背,輕聲道“殿下不必擔心,一切有臣在呢,您隻需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就好。”
李蘊懿俯在心愛之人的懷裡,又聽着這麼一番郎情妾意,甜蜜無雙的話,隻覺得世上沒有人再會比她更幸福了,盼望時間能夠慢一點,最好永遠停留在此刻。
她堅信,隻要再等一等,事情就會如溫行舟所說,他終将屬于她一個人的。
至于那位陛下賜婚的發妻,不過是顆棄子,是個擺設,過不了多久,就該消失了。
這麼想着,她忽然感到無比滿足,于是将頭枕在溫行舟的腿上,舒舒服服的翻了個身,面朝着屋頂躺下。
目光無意間掃過房頂,卻在瓦縫見恍見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下面。
“啊——”
她以為是鬼,隻覺得三魂七魄都要吓飛了,抱頭窩進溫行舟的懷裡,大喊道“屋頂有鬼!”
溫行舟一愣,很快意識到什麼,立即擡頭查看,卻隻看見一道縫隙被青磚覆蓋,緊接着頭頂傳來陣陣清脆的瓦片破裂聲,朝着一個方向遠去。
他當即推開李蘊懿,追到門外呼喊“來人!”
玉如珩跳下房頂,甫一落地,身後便追來數個黑衣殺手,緊緊咬着不放。
他暗歎麻煩,甩手放出幾枚飛镖,趁衆人躲閃的空隙,跳出别院逃走。
*
江渺吃了兩口菜,發現點的好像有點多,一個人吃肯定吃不完,不知道能不能打包帶走。
想了想,她忽然放下筷子環視四周,二樓包間寬敞安靜,整間屋子都被暖黃的燭火填滿,窗戶開了一扇,外面偶爾吹進冷風拂過燈火,滿地的影子也跟着輕輕晃動。
順着影子看向窗外,熱鬧的街道燈火闌珊,遊人如織。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些想家。
離開這麼久,那邊的時間又過了多少呢?
她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筷子,卻突然歎了口氣,沖對面冷冰冰的空氣喊道“一起出來吃點吧,這麼多菜我一個人吃恐怕要浪費了。”
空蕩蕩的房間依舊安靜,外面遊人的吵鬧聲如潮水交織起伏,良久,屏風後面顯現一抹清瘦倩影,隻見一襲青衣的霜刃從後面緩緩走了出來。
她臉上挂着娴靜的笑容“姑娘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江渺給她取了副碗筷,示意她坐下說話。
“出宮的時候就發現了。”
雖然刻意藏在暗處,但無論氣度還是身形都十分惹眼,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發現她後面沒人再出來,猜測青鋒應當跟着玉如珩去了,隻留下霜刃來照看她。
霜刃也沒有客氣,一天沒有吃東西,尤其習武之人體力消耗還比常人快,便索性拿起碗筷便用了起來。
相比青鋒的冷峻孤傲,她似乎好說話一些,有點兒像女版的玉如珩,為人處世滴水不露,待人接物喜歡用一副笑盈盈的模樣,顯得溫和又疏離。
兩個人說來隻見過兩三面,終究有些陌生,便借着玉如珩這個話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要給他重新點些吃的嗎?”
霜刃搖搖頭“應當用不着了。”
見她吃的差不多了,江渺便吩咐小二将剩菜剩飯撤走,于是兩個人臉上挂着笑,就這麼一動不動的面對面坐着,也沒繼續說話。
過了會兒,江渺似乎終于熬不住,單手撐臉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的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都去了那麼久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這樣想着,忍不住看了眼窗外。
街道兩旁依舊張燈結彩,恍如白晝,但人流顯然比不上剛才,夜深露厚,可能都熬不住回家休息去了。
聽她問起,霜刃似乎想到什麼,表情漫出一絲古怪,眉頭緊皺着,忽然起身道“的确有些晚了。”
她轉身囑咐江渺“姑娘,你就待在這兒别亂走,我可能需要去接應一下郎君,這個點沒回來,他怕是遇到麻煩了。”
按理說玉如珩不該這個時候都還沒回來,最初約定好在江渺吃完飯之前差不多能回,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恐怕真出什麼事了。
偏偏青鋒今日有任務,自己也被安排來看護江渺。
她擔心玉如珩一個人應付不來。
看她着急的樣子,江渺不敢怠慢,知道玉如珩出去辦的事情必然不簡單,她哪裡敢挽留,一個勁點頭,想了想,開口詢問“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呢。
霜刃道:“不行,你不會武功,去了也沒用,到時候郎君還要分心保護你,你就待在這兒最好哪兒都不要去,我們很快回來。”
說完,連門也不走,直接翻窗跳了出去。
江渺:!!少俠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