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像一場夢一樣。
胥澈牽着自己的衣角擋開人流,手裡是喜歡的糖畫和花燈,周圍是燈紅繁華。
若不是翻身時,腰間裝着銅闆的錢袋硌醒了自己,商九塵可能真的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場美好的夢。
驚醒于夢中,身上的被褥掉落,她怔怔地看着腰間錢袋,慢慢打開袋口,五根銀針依舊躺在裡面。
不是夢,她就是魔域的細作。
目的依舊是殺了有元恩。
宿醉後的頭依舊疼痛,她花了許久的時間說服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下床,床邊卻有一個木盒子被自己弄掉,滾在了腳邊。
她奇怪地伸手去拿,木盒在手裡打開,一根镂花金簪出現在眼前。
金簪做工精美,一看便是貴重之物。商九塵睜大了眼睛,拿在手裡愛不釋手。
而金簪的下方墊着一張寫了字的紙。
字形張狂,草草寫了一句别扭的關心:多吃飯,少喝酒。
她看了很久,最後将金簪放回了盒子,鎖進了櫃子。
“該準備門派演武了。”她邊走邊想。
*
花朝會後兩天天便是門派演武,門派氛圍隻一天就從放松到緊張,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準備,深夜時訓練場也滿滿當當。
時間來到日出,微光落在商九塵氣喘籲籲的臉上。她在一衆臨時抱佛腳的弟子中毫不起眼,心裡不斷希望第一場考試能通過。
為了考試,也為了任務。
她不光要調查系統給予的任務,還要完成魔皇給的支線,而完成這些任務的前提就是呆在萬劍山,有元恩的身邊。
第一場考試是測境界靈根,為了保證萬劍山升仙率,進門一年境界回退的、長年不突破的,會被逐出門派。
她是法修,還掉了境界,破魂丹又被自己退了回去,沒辦法,隻能看看臨時抱佛腳可不可以增長。
潛伏在訓練場一天,她偷偷觀察着其他弟子,想着從他們的行動裡找到封龍的劍靈。畢竟劍靈隻是劍靈,不比人類,一定會出現行為差異。
她想通過劍靈打破現如今的瓶頸。
如果封龍願意告訴她真相,她可以淨化它為自己所用,屆時有了護體的法子,她就不用受制于人了。
可人實在太多,眼花缭亂,一個個盯完終歸不現實,隻能等到考試末,人被篩選的差不多的時候。
封龍劍靈的實力絕對可以闖到後面,隻要自己能撐下去就一定能找到它。
銅鐘被撞響——寓意着門派演武即将開始,所有人需要準備就緒。
抹了抹汗,商九塵懷着期待點開面闆——絲毫未漲,反而因為熬夜掉了一年壽元,簡直倒反天罡。
此時旁邊恰巧走來休息充裕的毛浣,她精神飽滿,戲谑地上下打量冒黑眼圈的她,調笑道:“喲,這麼認真啊,希望今日你能好好過考哦?别給劍尊丢面!”
商九塵微笑,轉身就走。
熬一夜還饑腸辘辘的,她沒力氣跟她鬥嘴。
她已經想到等下被逐出門時,要下山吃些什麼好的犒勞自己了。
萬劍山不是她的容身之處,有元恩也不可能幫她的。
或許他也在嫌棄自己個終日不得突破的“徒弟”,所以前些天說話那麼難聽,應該就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多想。
那一些微的好,不過是在師徒假意下做的戲。
她清楚的,在這滿是渾濁的虛假世界裡,沒有真。
走入待考隊伍的末尾,她抱臂等待測驗。
正殿之上,四位長老和掌門已到,卻遲遲不見有元恩的身影。商九塵想,恐怕是不想看自己的親門弟子被逐出門派的窘境。
掌門闫志在上說話,商九塵聽不進一句,反而周圍細碎的讨論更加有趣。
有人在擔心處境,有人等着看她的好戲,還有人,正遊走在弟子之間販賣。
商九塵特意留心了那人,馮魚,她确實有商業頭腦,在一群臨時抱佛腳的弟子中兜售食堂的早餐。
确實餓了,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走到了馮魚的身邊。
除開先前恩怨,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馮魚注意到她,立馬提起手上的籃子,笑的明媚:“買早餐嗎?肉包三銅闆兩個。”
“買。”商九塵随手拿了兩個肉包,扔了三個銅闆在籃子裡。她咬着包子,突然想到了什麼說,“你這有沒有法子臨時通過考試?”
馮魚見商機來臨,嘿嘿一笑,湊在她的耳邊道:“當然,我這有一把附靈劍,其中有傳說中劍靈的劍氣,吸收進去包能過考核。”
劍靈的劍氣?除了她和有元恩,還有遠在北地的百斬族,沒人知道世間還存在劍靈,難道……封龍劍的劍靈嗎?
商九塵心裡咯噔一聲,不過很快就被自己否決掉。
她到底還是個奸商,可能隻是由這個做噱頭,而後再找機會出賣換錢。
保險起見,她搖搖頭,“不了,萬一不能共鳴等于白買了,你有沒有靈草,買些靈草就行了。”
靈草是合理途徑下增加靈氣突破的手段,萬一她又變臉出賣,自己還能說是早前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