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這不過是浪費所有人的時間罷了,要是所有人都在這裡站着到結束呢,你如何評判這煞方在哪?”
“不。”他搖了搖頭,擡頭看向那個浮在空中的排行榜,“現在就可以動了。”
“什麼意思?”
“排行榜。”身後的那個女修向前一步,微眯眸子,“排行榜每一刻鐘會更疊,前幾名總是替換最明顯的。”
商九塵好像懂了些什麼,立刻擡頭往上看。
前幾名确實變動很大,上次前十的幾乎都掉了,她又點了面闆的履曆,有些人被攻擊一次就再也看不到消息。
“煞方和陽方會被繼承,這句話就是關鍵。”那個看起來呆闆的小個子男修說道,“陽方淘汰煞方就會變成中立,等于同時消失了兩個位置,這裡有個漏洞,就是陽方已經變成中立,那麼摳個字眼呢?”
“你的意思是,變成中立的陽方會繼承煞方身份?”商九塵瞪大了眼睛。
“沒錯,但這需要依據來推測,所以需要在這等待排行榜。”他露出了一抹生澀的笑容,“隻要觀察前五位就好,陽方開頭一定會躲藏,而成為煞方後可以不必隐藏,分點自然會水漲船高,之後又會被陽方除掉,繼續循環。”
原來如此。她對比着消息,果然之前的前幾都被襲擊,攻擊者全都取而代之成了現在的榜首。
這個男修不簡單,别人都在想着如何比賽,而他卻在留意規則。
确定繼承機制後,就需要确定陽煞的方位,如若右殿不存在陽煞方人,且劃分好區域,隻要沒人破壞平衡私自去别的地方,對于右殿弟子來說确實公平一些。
右殿出生的弟子幾乎都是煉體及以下的境界,除了身後那個一臉兇相的内門女修。
商九塵想起來了,這女修叫榮湛,金丹前期,似乎是這一圈裡境界最高的。并且看她願意聽那個外門男修的,兩人大概是一組搭檔。
一個境界高深,一個足智多謀,确實天造地設。
但商九塵越想越不對,這計劃聽着沒什麼毛病,細想卻經不起推敲。
“怎麼樣,各位,要是想要完全平衡的對抗,我們就集中在這樹林。”男修戰戰兢兢地詢問起周圍人的意見,四周弟子無不陷入沉默,似乎都在思考利弊。
“若是猶豫,即刻離開。”榮湛持劍走入圈内,帶着冷意的眸子掃視全場。
赤裸裸的威脅,不過有用,場内倏地擡起了一堆手,隻剩下商九塵還在思慮。
見商九塵是個親門弟子,榮湛睨着她,語氣稍微緩和了一絲:“這位親門弟子,你若是有疑慮可以退出這裡,不強求,不逼迫。”
不強求不逼迫,她還沒說出自己的疑慮就叫做決定,這不是逼迫嗎……
商九塵暗自歎息,沒法,她隻能舉起了手表示認同。
雖然規則有疑,但分點過高出去即是淘汰,不如在一堆水平差不離的弟子間渾水摸魚,待到時機成熟再逃跑。
這不止是她的想法,也是所有在場人的想法。
規則隻是口頭協議,絕對會有野心勃勃的人貪煞方自由攻擊的手段。
于是全場人達成一緻,榮湛看向那個男修:“趙瑜,開始吧。”
趙瑜點點頭,宣布道:“從此時開始大家可以分散開來了,當然,隻能在樹林内,超出樹林則不受保護,如有逃跑的,或者出陽方了,可以靠紙鸢傳信通知。”
場内弟子開始兩兩散開,商九塵不想被發現沒有隊友,于是想混在其中離開。
“那個親門,稍等一下。”但趙瑜出口喊住了她,小步跑了過來,有些怯怯地說,“你一人的話,盡量離他們遠一些。”
聲音被特意壓低,隻有兩人能聽見。
商九塵簌地睜大了眼睛,震驚地看着那個模樣溫和的少年,質疑的話在嘴邊又被咽了下去,最後化為一句反話:“我隻是喜歡獨行,并非一人。”
有可能是炸胡,她還是得留個心眼。
此地不宜久留,這個趙瑜實在會拿捏人性,再多待下去隻怕是要被套完底牌。
商九塵特地多繞了幾圈,然後躲在了距離中心最近的灌木叢裡。
她找好角度,透過縫隙看去,能完整的看見中心空地。中心已然走空,但她卻不慌不忙地坐下,勝券在握地揚起了嘴角。
如果她想的沒錯,樹林這片一定會出現大量淘汰。
可能不會,但她有十足的耐心試錯。她揮手畫了個結界,防止有人偷襲,随後就坐在灌木叢裡觀察四周。
果然,在下輪榜單更新時,商九塵注意到榮湛和趙瑜兩人的排行飚速上升了。
趙瑜的排名距離安全區三百還差一百名,但她知道,這隻是為了掩耳盜鈴罷了。畢竟,即使隊友再是金丹,他也隻是個築基。
她心中的猜想得到了确認。
趙瑜确實聰明,但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是多嘴。
這片樹林并非是平衡的戰區,而是獨屬于他兩的殺戮場。